插在地上的长剑中已损毁了六把,这些优异等级的附魔长剑根本挡不住蓝火的灼烧,附上火焰后转眼间就会被烧融。
蓝火是惊人的高热,李察蓝火一出,整个小广场上瞬间就会温度激升,恍若置身于锻造的大熔炉旁,虽然每次蓝火都是一发即收,但是周围的众武者已是人人大汗淋漓,实力不够的武者是热的,那些圣域强者虽然可以抵御热浪,然而却是被惊出了一身大汗。
李察还是那么安静的站着,嘴角流下的血线也不擦去,就让它那样一滴一滴地坠落到淡金色的地面上,明明白白地告诉周围的人:我受伤了。
可是那又怎么样,谁都知道,受伤后的野兽才最危险。
圣域们都在互相打着眼色,彼此鼓着劲,既然已经不要脸了,那何必还保持什么矜持,矜持的下场,就是地上五具还沒有变冷的身体。
有一个身材矮小的家伙躲在人群里,扯直了嗓子,刚嚎了一句:“大家还是一起上吧,……”就发现李察的目光忽然落在了他的身上,惊得他立刻把下半句咽了回去,然后脚下开始微动。
还沒等矮子用不失体面的法子找到屏障,李察已经俯身拾起一把已经被蓝火熔毁的残剑,挥手向他掷去,残剑脱手,上面立刻浮上一层淡淡的蓝火,飞射的速度也不是很快。
那个矮子脸上顿时血色全无,拔腿就要跑,可是整个人被李察牢牢盯住,就象被天敌盯着的小动物,一时全身僵硬,手脚象生了锈的铠甲关节般,拉都拉不开,此时在矮子的意识里,他已经是迈开大步闪避了,但是旁观者眼里,他却是僵立在原地,一动都不动。
所有人都眼看着蓝火之剑锁定了矮子,普通武者不用说,炽烈的热气逼來时就已经哗然散开,而在那个矮子左右各有两名圣域武士,然而这些平时枉称强者的家伙看到残剑上的蓝火,脸色顿时大变,根本沒有丝毫触碰的念头,如避蛇蝎般,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向两边退去。
残剑扑的一声沒入矮子的身体,只在背后透出短短一截剑锋,矮子表情顿时僵硬,随后从口鼻中喷出一团烈火,仰天倒了下去,残剑刺入的胸腹之间,但矮子却是从嘴里喷火,众圣域强者一看就知道矮子身体内的内脏瞬间都被烧成了焦炭。
矮子并不是圣域,李察这一掷即不快,也沒有变化,可是矮子根本就躲不了,旁边的圣域竟也沒有人敢出手格挡,最后的结果也证实了圣域们对危险的直觉,只看烈火沒有在烧灼内脏后扩大胸腹的创口,余势反而另找通道泄出,这其中对力量的控制已经精妙到了极点,当时若真有人横插一手,这蓝火隐含的转折定会带给那人一个难忘的教训,而且蓝火的凶横霸道也充分体现,它已无须附加其它属性,单纯的高温就是最具威力的杀伤,所以这一剑对众人的震慑,甚至还在击杀数名圣域强者之上。
这时在远方山顶,几个象是普通贵族的家伙正站在树荫下,看着小广场上的战局,相距虽然遥远,但广场上的一切,他们不光看得到,而且听得到,为首的似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中年人,他看了一会,忽然问:“难道在神圣同盟,可以公然允许下位贵族这样围攻豪门吗。”
旁边一人答道:“当然不是,殿……大人,神圣同盟虽然是一群暴发户建立的国度,但是他们的贵族制度还是借鉴了其它人类帝国建立起來的,更加倾向于我们的制度,所以理论上來说,当这种情况发生时,神圣同盟所有的浮岛豪门应该联合起來,镇压敢于作乱的下层贵族,因为这种事情一旦开了先例,就会带來极为恶劣的后果,关键在于,如果围攻豪门的行为如果沒有得到惩罚,那么以后就会再次发生,而且会发生的越來越多,最终,带來的可能是整个贵族体系的崩溃。”
中年人点了点头,又问:“那么为什么我沒有看到有其它豪门出面干涉。”
另外一个高瘦男人答道:“下层贵族是被所谓神器的利益迷住了眼睛,至于其它豪门,听说有一半和阿克蒙德有矛盾,其中不少还和他们发生过内战,现在他们应该都在静观吧,等阿克蒙德被打得不行时再出來干涉,好坐收渔利。”
中年人沉吟着,但前面一人却哼了一声,说:“都是些目光短浅的家伙,就算他们和阿克蒙德有再大的矛盾,都不应该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这是对整个秩序体系的颠覆,今天阿克蒙德倒下,明天或许就会轮到门萨,这就好象两个猴子打架,结果其中一只猴子为了打赢,把他们栖身的大树给烧了一样愚蠢。”
高瘦男人笑道:“这样不是很好吗,现在看來,神圣同盟各大家族之间内部的矛盾非常大,你看,他们宁可威胁到自己赖以生存的整个秩序体系,也不放过互相攻击的机会,这样的话,如果神圣同盟失去了那几个支柱,又拿什么來和我们对抗呢。”
中年人缓缓点头,说:“也对,那这次谈判,我们就启用第三个方案吧。”
众人心中都是微微一凛,所谓第三个方案,就是最强硬、条件也是最苛刻的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