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单拜帖(1 / 2)

门外, 传来了慌乱的敲门声。

赤云宗的小弟子跑来通报:“金凤山庄有人来了,求见药王仙尊,这是送来的礼单。”

宋清时差点把口里的甜汤喷出来了, 他不安地看着脸色阴沉的越无欢,恨不得指天发誓。

他真的和那个该死的门派没关系!也不想有任何关系!

然而,金凤山庄在仙界是极出名的存在,赤云宗弟子没见过多少世面,看见那大堆的礼物,又惊又怕, 哪里顾得上思考, 直接跑来通报,如同默认了药王仙尊正呆在门派内做客,礼单和拜帖送到面前, 压根儿没给他找借口推诿的机会。

宋清时冷着脸扫了一眼礼单,看见上面大堆的奇花异草, 样样都戳在他心窝上, 戳得痒死了。

不行,为了小天使,他要狠狠拒绝那群垃圾!

宋清时痛心疾首地退回礼单, 当做没看见, 拍案怒道:“不见!”

越无欢看了眼拜帖, 开口道:“见见也无妨。”

宋清时的怒容瞬间破功了, 他回过头, 不敢置信地看着越无欢……

越无欢从赤云宗弟子手里重新接过礼单,看了看, 笑道:“人都来了, 总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吧?你去准备会客地点吧, 花厅可以吗?”

赤云宗弟子见他们收下拜帖和礼单,连声答应,匆匆离去。

“为什么要见那些人?”宋清时急了,拉着越无欢衣袖,语无伦次地问道,“他们都是畜生,我讨厌他们,我就是现在打不过,打得过我烧了那破地方……”

“尊主请安心,”越无欢翻开拜帖,指着名字笑道,“来的人不是金斐轫,而是那个叫白子皓的奴隶,不,现在他应该脱去奴隶身份了,是金斐轫的心尖尖上的宝贝,金斐轫为了护着他在极焰秘境里被炎狼咬伤,据说过些日子,两人要结道侣。”

宋清时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想了很久,才想起是曾经在琅玕台见过的白衣少年。

血王藤再次绕上手腕,撒娇般地缠紧,摇了摇。

“那家伙不是什么坏人,”越无欢笑着说,“尊主,你去见见他吧,我好奇他想要什么。”

宋清时对小天使的请求是毫无抵抗力的,再不乐意也得答应……

越无欢替他整理好头上的乱发,给法衣放了两个清洁咒,打理出药王仙尊该有的体面,然后兴致勃勃地催促他去花厅见客,自己则放了根血王藤悄悄在后面跟着,查探情况。

宋清时委委屈屈地到了花厅,然后摆出实验被打断时的状态,满脸不高兴地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指不耐烦地敲着桌面,希望能传达出不想听废话的意思。

赤云宗弟子引着金凤山庄的来使进了花厅。

宋清时看清来人后,还是微微愣了一下。

在他心目中,越无欢永远是天下第一美人,可这名白子皓的少年还是给他留下过很深的印象,就好像皎洁的明月,虽说不上哪里惊艳,却会让视线忍不住停留在他身上。如今的白子皓,容貌越发精致,身上多了几分说不出的媚态,就好像被养开了的花,随意修剪,然后在花瓶里插成了最漂亮的形态,任人赏玩。

虽说还是很好看,他看起来对生活好像没有什么不情愿……

金斐轫对他是真爱,从奴隶之身到庄主道侣,也算一步登天,是仙界人人羡慕的存在。

宋清时就是觉得哪里怪怪的,有点不舒服。

白子皓知他不喜欢转弯抹角,便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直接请求:“听闻药王仙尊得了万年水魔兽的灵珠,金凤山庄想求一颗,不知可否割爱?”

水灵珠除了做碧水散外,还可以治疗和压制火属性的伤势,有奇效。

白子皓是水属性灵根,却没有直接求碧水散,而是求水灵珠,显然不是为自己求的,而是要给金斐轫那个垃圾畜生。

宋清时内心狂怒,却想不出该骂什么,干脆拂袖而去。

白子皓知道他性格乖僻,行为举止和常人不同,倒也没想过立刻能求到水灵珠,他告退后去附近的镇子住下,准备再慢慢地磨上几天。他长得好,性格更好,颇有亲和力,手头散漫,很快就收复了好几个赤龙宗的蠢弟子,通风报信,时不时和宋清时来个偶遇。

宋清时对待患者很负责,必须确认病情平稳,进入恢复阶段才会罢手。

燕元仙君不是什么有天赋的修士,寿元已大,体质不好,再加上有各种过去累积下来的隐疾,所以病情有些反复。宋清时看在他倾囊相授师徒之道的份上,打算多留几天,确定病情无碍才离开。

如今,他被白子皓闹得想走了……

宋清时找越无欢抱怨:“金斐轫那个畜生应该已经知道你是我徒弟了吧?怎么还有脸来找我求水灵珠?无欢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那个家伙的!再怎么求也……”

越无欢忽然开口道:“给他吧。”

宋清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再次被噎死,他赶紧拉着善良的小天使,拿出忠臣劝昏君的架势,死谏:“无欢,不要以德报怨。”

“我不是这个意思,”越无欢发现他误会了,赶紧解释,“金斐轫是故意派白子皓来求水灵珠的,白子皓……曾和我同样出身,不但没有仇怨,还有些许情谊。他是个性格善良的人,曾经帮我求过情,送过药,所以我对他并无恶感。”

宋清时愣了片刻:“可是,他是为金斐轫求的。”

“如果求不到水灵珠回去,他定会被罚,”越无欢冷笑道,“金斐轫处罚人的恶趣味和花样多得很,并不会因为对象而怜惜,尊主应该也发现白子皓脖子和手腕处的伤痕吧?如果用神念探去,身上应该有更多,所以他不能不求,不敢不求,否则回去怕是难熬得很。”

宋清时不明白:“金斐轫不是喜欢他,要和他结道侣了吗?”

道侣这东西,不是应该放在心头好好护着吗?半点委屈也不准受吗?

越无欢微笑:“金斐轫的喜欢如他,不喜欢便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