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没脸面对九红,他确实会无比为难。
“唉!这特娘的都叫什么事儿啊!”白七爷叹了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说这些也没啥意思了。
刚才他也是气得狠了,这才揪住这个话题不放。
略略平静下来,白七爷也能正常思考了。
“孩子的事儿先不说了,还是说说九红吧。她、她怎么就不见了?她到底是自己不见的,还是被人绑了票儿?”
这一点很重要啊,如果是后者,那九红和孩子还等着他救命呢。
“应该是她自己带着孩子走的。”
白玉芬说着话,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信封,“昨天,红花见九红进去一天都没出来,有些着急,赶忙进了教堂找人,结果教堂的洋人说九红早就走了。”
“红花以为自己跟九红走岔了路,这才没碰到,她根本就没往别的地方想,便回了家。”
“结果,回家一看,发现家里也没人。她这才急了,一边在屋子周围找人,一边命人回禀了我。”
“我一听出了事儿,连夜来到这边,仔细把屋子里找了一遍,结果在九红的妆奁匣子里发现了这封信。”
白七爷一边听白玉芬说话,一边打开了信封,抽出信纸细细读了起来。
安妮在信里写得很清楚,她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瞒着孩子的事儿,可她又不想孩子这么早被人抱走,无奈之下,她准备去洋人的地方。
她着重在信里指出,她离开这件事儿,白玉芬和红花都不知道。
另外,她也放心不下京里的佳莉,希望白七爷回京的时候,把红花也带上,让她哪怕在佳莉的院子里当个粗使丫鬟,好歹帮她照顾一二。
“她就这么不信我?为了躲老太太,都跑到洋人那儿去了?”
看完信,白七爷怔愣了好半晌,然后才喃喃的说了一句。
“她这是怕了啊。老七,你是男人,你不懂做母亲的心。自己生的孩子,却不能自己养,这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白玉芬早就看过那封信,她拿着帕子,轻轻按着眼角。
“你是没看到当初九红生孩子时的惨样,难产,孩子脐带绕颈,济南府那么多大夫我都请遍了,都没有办法。还是找了个洋人大夫,用刀子把肚子拉开,把孩子拿了出来……”
白玉芬简单说了说生产那日的惊险,叹道,“直到现在,她肚子上都有好长一道疤,歪歪斜斜,看起来就跟蜈蚣似的。”
“九红是拼了命才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她还不把这个孩子当成眼珠子、命根子?”
白玉芬越说越觉得能够理解“杨九红”为何匆匆跑出国去了,“有了佳莉这个例子,她哪儿还敢赌啊。”
“姑奶奶说得是,自打知道七爷要来济南后,我们姨奶奶就变得心神不宁,时常抱着小少爷发呆。”
红花终于找到时机,轻声插了一句,“当时奴婢只当她是担心,还劝了好几次。结果,姨奶奶还是没有听进去,估计在那个时候,她就已经想好跟着那些洋和尚去海外了。”
“她怎么跟那些神父搅合到一起了?”白七爷沉默片刻,问了一句。
“哎哟,我刚才忘了说,当初救九红的就是一个洋神父,九红感念他的救命之恩,出了月子后,便时常去教堂参加一些活动。有时候还会捐钱,时间久了,也就成了教会的成员。”
“我也没想到,她跟洋人的关系会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