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明亮的灯盏光线照射下,信笺很快被展开了,一朵压扁的香花被夹在信中。一只养尊处优的年轻男子的手捏起香花,凑在鼻端下嗅,笑意如湖面荡漾的涟漪般,自男子嘴角、脸颊、眼角至眉梢,晕开在英俊的脸上。

“蝴蝶儿,晚春时。阿娇初着淡黄衣,倚窗学画伊。”年轻男子轻声读着信笺,双眸熠熠生辉洋溢着浓浓爱意。“还似花间见,双双对对飞。无端和泪拭胭脂,惹教双翅垂。(张泌《蝴蝶儿》)”

接下来的文字年轻男子并没读出,只是默默地看着,脸上笑意渐隐,眉头轻拢,一丝愁颜漫上脸庞,最后竟幽幽地低叹了一声。

“备墨。”男子吩咐道。

一旁侍候的仆人连忙铺纸,磨墨。

男子提笔在纸上写下:春色迷人恨正赊,可堪荡子不还家?细风轻露著梨花。帘外有情双燕飏,槛前无力绿杨斜。小屏狂梦极天涯。(顾夐《浣溪沙》)

然后在词后附上一句:“此事尚需从长计议,卿且安心,吾定当不负卿。”

把写好的信函叠好,男子对仆人说道:“叫童儿送去。”

“这么急?公子,现在快三更了。”

“好吧,明晚送去也行。”男子焦躁地挥着手,蹙了眉在房里踱起步来。

仆人拿了信退到房外。

在房里转悠了数圈,男子忽而停下步子,静静地立在房中。窗外院落里头虫鸣唧唧,屋内一灯半明。

背剪着双手,男子语气坚定地道:“只能这么办了!”

数日后,坊间风闻,潆香楼将在七夕为一直卖艺不卖身的花魁琴音举行摘花宴。一时间街知巷闻,这事成为临安城里众人的谈资。然而,让这场华丽摘花宴名动京城的并不是美丽多才的花魁,也不是英俊多金的公子哥儿,而是诡异的无首女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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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一:本文为架空中国历史背景,虽以唐宋风物、典制为基础,史上并无其人、其事、其史,请勿与真实历史比照。』

『注二:为了清楚说明情况,舍古时的丈量单位和时间单位,取现在法定计量单位和常用时间单位。』

第一章 盛况空前的摘花宴

七夕,上午十一时,西市口外。

高高竖着的旗杆上白幡飞扬,几名披枷戴锁的罪人被狱卒押入刑场,披头散发的罪人被命跪下。监斩官向看热闹的人群宣读其罪状。

围观人群议论纷纷。

一名屠夫模样的汉子说道:“今年处决犯人这么早,七夕就开斩了。”

小贩打扮的老者搭话道:“好像事情都在赶着这朝似的,潆香楼也选了今天让花魁破身呢。”

一望即知是穷酸书生的男人抚着下巴上的山羊胡子,叹息道:“可惜小可已经年逾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