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节(1 / 2)

祁洁云尝试着动了动手脚,却惊惧的发现自己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反绑到了背后。

昏暗的屋子里没有任何温热的灯光,唯一微弱的光源就是从窗户外泄进屋内的月色星光。

这、这是什么地方?

她怎么会在这里?

祁洁云感到自己的脑子一抽一抽的发疼,就仿佛被人生生撕裂开来了一样。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女人终于恍恍惚惚的记起来自己之前是和王荀在一起,王荀说他施展附体之术时需要一个绝对隐蔽安全的位置,为此祁洁云特意带着对方来到了自己一处空置的房产这边。

随着双眼慢慢适应黑暗,借助着月色的勾勒,女人这才发觉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不是别处,仍旧是她带着王荀去往的房子里。

“你醒了啊。”

沉寂的黑暗之中,祁洁云的背后毫无征兆的突然响起了一道声音。

祁洁云被吓了一跳,她艰难的用力翻过身,猝不及防映入眼帘的却是距离她不远、双目圆瞪口吐鲜血的王荀!

“啊啊啊!”

男人面容狰狞而又周身僵硬,显然已经断气多时。祁洁云哪里见过这么诡异恐怖的死状,她惨叫着迅速的往后方挪动着,心里恨不得能躲得越远越好。

“很可怕吗?”魏明曦绕过王荀已经僵硬了的尸体,径直走到祁洁云的面前蹲下,女生将自己的脸颊缓慢的贴近到祁洁云眼前,一字一顿的继续往下说道,“那你知不知道,我母亲死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哪怕女生面容秀美,说出话来的时候脸上的神色也一直平静如常,但在亲眼目睹了王荀的死之后,在祁洁云眼中,这样的一张脸简直说是恶鬼也不为过。

祁洁云也不是傻子,事至如今,她哪里会相信王荀的死和魏明曦没有一星半点的关系。祁洁云是怎么想都想不到,本来以为的柔弱可欺的小羔羊,竟然是一只披着羊皮的恶狼。

她没有功夫去追根究底魏明曦为什么能在余南县那样与世隔绝的一个小县城里接触到玄门,她只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可笑极了,没能彻底扳倒魏子阎,反倒还自己亲手接过来了一尊瘟神。

看看魏明曦如今的模样,分明是从一开始、从她来到夏城的第一天、从她第一次迈进魏家的大门,就是早有准备。

亏得她在那里竭力表演,恐怕看在魏明曦眼中,自己就像马戏团台上的小丑一样让人发笑吧。

祁洁云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显而易见的颤音,她面色惨白如纸,整个人再也不复往日里的光鲜亮丽,“你、你到底想做什么?”

听了女人的问题,魏明曦却没有立即回答,她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轻蔑而又短促的哼声,而后才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想知道真相。”

祁洁云仍旧有些恍惚,“真相?”

“没错,真相,”魏明曦耐心的重复了一遍,“我想知道十九年前你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知道么?这么长时间以来,我的内心一直十分困惑,我在想我母亲究竟做错了什么,让你竟然要这样对付她!你夺人所爱、鸠占鹊巢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要害得我家破人亡?!”

魏明曦的声音里已经染上了显而易见的愤怒,她很少外露自己的情绪,也许在大多数人面前女生一直都是平静而又温和的,可是就算是再平静无波的水面,同样也有深处的暗流涌动。

她的愤怒就像幽深湖水中的一团火,深藏、却从未熄灭。

而处于女生愤怒情绪中心的祁洁云自然能够感受到对方眼中蕴藏着的风暴,那凌厉的目光令祁洁云不由自主的感到畏惧,但她却还是铁青着一张脸尖声反驳道:“我没有!我没有害何静好、更没有害过你!”

“你没有?那你告诉我,这些东西是什么?”

魏明曦说着,将手伸入口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个玻璃小瓶,瓶子里装着密密麻麻的像种子一样的黑色小籽,正是魏明曦此前从何静好遗物中发现的失魂草的种子。

在目光接触到魏明曦手中拿着的瓶子的时候,祁洁云终于再也绷不住表情,女人的喉头艰难的滚了几滚,大滴大滴的汗珠缓缓的浸湿了她的鬓角。

祁洁云没有想到,魏明曦竟然真的能找到这些失魂草的种子。

铁证如山,再怎么狡辩都已经没有了意义。

祁洁云想过要保持沉默,但眼前分明是一边倒的局势,她到底不是硬骨头,心底还是害怕魏明曦使出手段对付自己的,如今冷不丁的被对方厉声呼呵,还未构建起来的心理防线更是直接溃散了开来。

她撇过头,“没错,这些失魂草的种子是我放到给何静好的药片之中的,毕竟就算我不是祁家的嫡系,但只要我还姓祁,就代表了祁家的脸面,我不可能没名没姓的跟着魏子程,可何静好偏偏没有眼力劲死活不肯离开,那我就只能想办法让她主动离婚了。”

魏明曦听着祁洁云的话,忽然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

主动离婚?

祁洁云接着往下说道:“我将我的想法告诉了王荀,他告诉我他曾经研习过一门名叫窃魂夺智的玄门术法,效果就像催眠一样,却又强横百倍,只不过需要对方先服下这些失魂草的种子才行。”

魏明曦对于窃魂夺智也曾经有所耳闻,效果和祁洁云所说的如出一辙,是一门能够操纵普通人的精神的旁门左道,她曾经对于何静好主动要求离婚并离开夏城的举动感到不解,如今却在一时之间茅塞顿开。

祁家和魏家毕竟都不是普通的市井人家,像这种豪门八卦一旦被闹上台面既有失颜面又会对名下的公司经营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当事人之一主动离开、息事宁人。

说到底一个巴掌拍不响,如果当事人都没有将事情闹大的意图,再加上两家背后用财力疏通关节,这样的一场信用危机就能平安度过。

如此下来,不良影响就会被降到最小,但牺牲最大的显而易见是扮演原配妻子这一角色的人,无论是出于尊严、感情还是物质,恐怕都没有几个人愿意牺牲到如此地步。

不过有了窃魂夺智,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何静好只会像提线木偶一样同意离开,并且在事后也只会真情实感的觉得这是遵循自身意志所作出的选择。

魏明曦冷哼了一声,“你的意思是,你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坐上我母亲的位置,就让王荀向她施展了窃魂夺智,叫她主动退出,除此之外你什么都没有做?”

祁洁云的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对,没错,你母亲的自杀也在我的意料之外,我没想过她会这么想不开,但是这件事的确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你做什么?”魏明曦沉默着打量了祁洁云一眼,忽然轻飘飘的笑了起来。

她猛地一把扯住眼前女人的衣领,将对方强行拽到了自己面前,说出口的话语像淬了冰的刀子似得狠狠地扎到了祁洁云的心脏上,“如果你不知道失魂草的种子对普通人的精神有怎样的副作用,你怎么如此笃定,我母亲是自杀?”

祁洁云发觉自己说漏了嘴,连忙开始连声否认,“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跟我没关系!”

“看你的反应,你应该也知道那是怎样的一种痛苦,才会让人选择亲手结束自己的性命吧,”魏明曦却对女人的否认置若罔闻,继续说了下去,她脸上的笑意已经彻底的消散殆尽,剩下的只有一片死寂的漠然,“那玉坠呢,你既然都已经用上了失魂草的种子,为什么还要将玉坠送来。”

祁洁云道:“我不知道,王荀让我将玉坠送到何静好手上,我不过是照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