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云摊摊手:“嗯哼。”
十三岁一个人杀去北赢的妖王尊上,娶个妻还会紧张?!菁华不甚明白:“有什么好紧张的。”
菁云想了想:“咱们爹说,成亲时越是紧张的,以后越是惧内。”
居然还有这种说法!长见识了!
“以后等你自己成亲你便知道了。”菁云不愧是多活了一百多年,一副老练的样子。
菁华信誓旦旦:“我肯定不紧张。”
他兄长就笑笑,不说话。
兄弟两一同进了将军府,菁华突然脚步一顿,往观礼的人群里瞧去:“我怎看到了狐族的妖尊?”
“爷传书去了北赢,各族的妖尊都来朝贺了,还下了令,若有人敢在大婚时坏事,弄死。”
娶个妻,至于出动妖族众位妖尊来保驾护航吗?
“那咱们爹也来了?”
菁云道:“当然。”
隔墙有耳,被身后的凤观澜听了去:“你爹来了?”她很是雀跃地四处望去,“哪里哪里,带我去见见。”未来的公婆啊,凤观澜觉得得抓住机会。
“……”
菁华眼顾四方,听而不闻。
还说自个肯定不紧张?还没大婚呢,不过见个家长就出汗了,惧内!菁华摇头,有点鄙视。
再说将军府中迎亲的楚彧,按照规矩,是不可以进屋的,章周便将人拦在正屋门外。
“世子爷,请您稍后片刻。”
听到屋外章周的声音,秦臻便起身,走到榻前:“我背你出去。”
云氏立马道:“这辈分,不合礼仪啊。”按照规矩来,女子出阁要是同辈的男子背出去。
洪宝德笑笑:“没事的云夫人,秦臻从小拉扯景姒,当爹当妈当舅舅都没差。”
云夫人被洪宝德逗笑了,便不再说什么了。
萧景姒覆了盖头,看不见秦臻的脸,只隐隐看见他蹲着,挺直的背脊,还有他缎面的靴子。
她趴上去,很宽厚的背。
耳边,秦臻的声音从鞭炮声声里穿梭而来,他说:“景姒,我不求你大富大贵,只盼你一世安好。”
她说,好。
他背着她出了闺阁,盖头遮住了眼帘,似乎院子里人很多,很嘈杂,萧景姒亥时清晰地听到了楚彧的声音,在唤她:“阿娆!”
然后,她的手便被交到了一只凉凉的、有些汗湿的手心里。
“好好待她。”
萧景姒在想,秦臻是不是哭了,声音有些哑。
“她是我的命。”
这是楚彧的声音,坚定有力。
红色盖头下,萧景姒浅浅笑了,这啊,是她最爱的两个男子。
然后,楚彧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走在铺满富贵花的红绸绒毯上,越走越远。
秦臻站在门口,久久都没有走动。
“刚才你看见没有,景姒笑了,我从来她见过她笑得这样美。”洪宝德的声音有些哑,却笑着,拍了拍秦臻的肩膀,一副过来人的样子,“别牵肠挂肚的了,你大可放心了,景姒以后都会很好。”
秦臻扭头看她,原来,两人都红了眼。
萧景姒出嫁,这世间,会哭嫁的,便只有秦臻与洪宝德了,一个当朝左相,一个战神将军,没出息地红了眼。
若外人见了,怕是要笑话了去。
将军府外,西陵和大凉的朝臣还在等着参拜,吉时已到。
只见楚彧一身红衣,牵着女子缓缓走来,府外,朝臣列队,站了十米,皆望着那一对新人,女子裙摆很长,楚彧俯身,蹲在她面前,替她整好曳地的披纱。
这是钦南王府的常山世子、西陵的一国之君,这般自然而然地在萧景姒面前俯下了头。
传闻楚彧嗜宠国师萧景姒,看来,远不止传闻所言,怕是不止是嗜宠,更像臣服。
四下无声,只待新人起驾。
楚彧起身,缓缓抬眸,他开口,掷地赋声,铿锵有力:“这是我楚彧的妻子。”
众人俯首,噤若寒蝉间,楚彧说:“吾以西陵储君之名,娶萧氏景姒,以天下为聘,予帝后为尊,得此一人,至死不渝,不娶,不离,不弃。”
他牵着她的手,站在两国朝臣面前,以天下为聘,予帝后之尊。
果然,不是嗜宠,是臣服。
此一言,楚彧便已表明,西陵大好河山,日后谁是主,谁是臣,这江山,便如此拱手相让,史无前例。
一时间,所有前来朝贺的文武官员都三缄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