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节(1 / 2)

苏国舅脸色大变:“太子殿下可知此事?”

提及太子,苏皇后便越发没了主意:“太子还不知道,之前太子便告诫过本宫,不可再与萧景姒起干戈,而且太子刚被他父皇削了权,这事不宜太子出面,所以本宫才请兄长过来相助。”

苏国舅若有所思。

“皇上最是容不得外戚专权,若是知晓了御林军里有苏家的亲兵,只怕,”皇后沉声,道:“为了万无一失,这周中留不得。”

自国师萧景姒入宫,不逾半年,苏家如今面目全非,今时不同往日,现下苏家,经不起一丝一毫的事端,御林军这最后一张牌,是如何也要保住。苏国舅信誓旦旦:“皇后放心,臣自有办法让他开不了口。”

苏皇后眉宇紧蹙,只要想到星月殿里的那个女子,便无端会思绪不宁。

这会儿,已是三更天,漫天飞雪,裹素凉宫,这大凉冬天,最是风雪多。

永延殿外,方公公大步流星:“皇上,国师大人来了。”

顺帝高座御座,只道:“宣。”

殿外,侍人连道三声,宣国师萧景姒觐见。

只见萧景姒缓缓漫步,不疾不徐。

这般悠哉悠哉,倒是叫人好等。顺帝冷冷凝视:“让朕等了一刻钟,”脸色一沉,龙颜大怒,“萧景姒,你好大的胆子。”

这女子,越发像钦南王楚家的人了,性子一个个都随性肆意至极,顺帝只觉得脑袋隐隐作痛,压抑着怒火,威严自成。

反观国师萧景姒,若无其事般,甚是自得:“皇上恕罪,臣临出殿前,天有异象,便卜了一卦,这才耽误了时辰。”

满口胡言乱语!

顺帝压下怒火,便顺势而问:“朕倒要听听,你算出来了什么。”他倒要看看,她还能怎么颠倒黑白覆手为雨。

“卦象所示,”萧景姒抬头,平静无痕的一双瞳子,亮如星辰,说道,“这卦象所示,是夜,宫中有人要丢了性命。”

周中入狱,大理寺善用私刑,她越俎代庖目无法纪,此番被传召,帝君之意显而易见,她倒不惧,还有心思‘卜卦’,顺帝大喝:“简直一派胡言!”顺帝自是不信萧景姒这番没头没脑的话,驳道,“皇宫之中,又何曾有一天没有人丢性命。”

顺帝不欲再周旋:“知道朕为何宣你前来?”

萧景姒惜字如金,回道:“问罪。”

她哪里有半点失措,如此之镇定,好似所有事情都了如指掌,反倒是高座龙椅的帝君摸不透半分,沉声质问她:“那你可知罪?”

萧景姒抬眸,眸底没有丝毫慌乱,她说:“臣不知罪,敢问皇上,臣何罪之有?”

胆大妄为在先,不知悔改在后,好个不知罪、有何罪!

顺帝拍案而起:“你明知御林军是朕的人,周中也是朕钦封的三品都统,你还敢打杀朝廷命官,为人臣子,越俎代庖,真当朕这皇宫是你的?”

如此盛怒,只怕是想借题发挥,好生发落一番这权倾朝野的国师大人了。

萧景姒不慌不乱,只驳了一句话:“臣非越俎代庖,而是替皇上铲除异己。”

顺帝冷哼,只道她胡言乱语。

她也不急,语气轻缓,娓娓而谈:“皇上,侧卧之榻,不容异类,御林军右翼军副统领周中为臣不忠,阳奉阴违与人勾结,臣是为皇上肃清叛逆。”

顺帝愕然多时,不可置信:“你说周中是叛逆?”

萧景姒笃定:“是。”

“哼,无稽之谈,诡辩之词!”

周中是顺帝一手提拔,御林军的半壁江山都由周中统帅,顺帝对此人,自是深信不疑。

然而,不待萧景姒多做解释,侯在殿外的方公公匆匆忙忙进殿:“皇上。”

顺帝不悦:“何事?”

方公公回:“天牢来报,周副统领在狱中畏罪自杀了。”

畏罪自杀,竟是畏罪自杀!

顺帝不可思议地看向萧景姒,脑中闪现她入殿时说的话:是夜,宫中有人要丢了性命……

她说,周中为臣不忠,阳奉阴违与人勾结……

全部叫她说中了,丝毫不差,这般精准无误又恰到时宜,她分明像什么都没做,却尽在她掌控间。

顺帝眸中暮霭沉沉。

一刻钟前。

阴暗潮湿的天牢里,有脚步声响,渐进靠近,周中募地抬头,眼底浮现亮光。

来人,是国舅苏承朗。

周中的腿被玉簪所伤,又被用了刑,不良于行,一步一步趴到牢门,抬头,满脸的血:“国舅爷,您是来救我出去的?”

他效命苏家十多年,忠心耿耿,若非如此,他大可不必听从皇后命令伤了那猫儿,他于苏家是心腹,亦是臂膀,唇亡齿寒,周中如是想,对苏国舅毫无防备,却忘了,还有个词,叫杀人灭口……

牢中阴暗,映着一双灼热的鹰眸,苏国舅背光,开口道:“我来送你一程。”

苏国舅招招手,暗处出来几个男人,皆蒙面,手握兵刃,一个个盯着周中,蓄势待发,

周中瞳孔放大,难以置信:“为何?”他趴在地上,无力后退,也无处可逃,“请国舅爷让属下死个瞑目。”

苏国舅冷然:“你开口的时候,不就应该知道下场了。”

“开口?”周中突然放声大笑,“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