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看着刘哥又尴尬起来的脸色,心知这位刘莎莎是个难斗的,“是这样吗?我看你穿得挺好看的,加个微信呗。”
“我浑身上下全是我店里的,你相中什么了我找同款给你。”刘莎拿出苹果6,熟练地翻出自己的微信让我扫码加了她。
加了我的好友之后,她的脸色比原先好看了不少,
“刘哥,我找你不为别的事,就是想把这房子卖喽。”刘莎莎说道。
“卖?”刘哥一听脸色就变了变,“住得好好的……”
“这不是我婆婆病了吗?硬拉着不让我老公再出国打工了,让我们多陪陪他,这房子的贷款对我们压力就有点大了,我们两口子商量了一下,还是卖了吧。”刘莎莎目光灼灼地盯着刘哥。
“嗯……好……我回去就把房源信息挂上。”刘哥说道。
“莎莎……按规矩虽然这套房源已经拍过照片了,但终究过了一手,应该再拍些照片,能不能让我们到里面看看去?”
“可以啊。”刘莎莎掏出钥匙先是开了白色的栅栏门,又带着我们穿过甬道开门请我们进去。
这套房使用面积有八十多平米,原主人是个挺有品味的人,把房子装成了美式田园风,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唯一有点违和的就是沙发上扔着的一个毛绒玩具和阳台旁堆着的两大箱子玩具,家里有小孩子这种情形是避免不了的。
“早晨我走得匆忙,屋里没怎么收拾,你们慢慢看啊,我去拿点水给你们喝。”刘莎莎一边说一边换了鞋走到了厨房,我们三个都换了鞋,我拿出了手机相机拍照。
说是拍屋里的装修陈设,不如说是在拍外面的小花园,尤其是传闻中有人跳楼的位置。
至少以我的眼光来看,这套房子毫无问题,刘莎莎急着脱手很有可能是知道了房子的历史犯咯应,疑心生暗鬼。
至于她为什么吃了这个暗亏不止没有找中介公司吵闹大骂刘哥,是因为只想脱手房子,并不想横生枝节把房子有“问题”的事扩大化。
毕竟院子里死过人在法院那里并不会造成房屋的贬值,中介公司一帮律师最会的就是拖长诉论撒泼耍赖,不但不一定占得着便宜,反而容易闹得一身腥,甚至房子大大贬值只能砸到手里。
刘莎莎拿了三瓶带泛雾的纯净水,我们三个人一人一瓶,说起来大中午的这一路折腾,我真有点渴了。
说起来,这套房真符合张强提供给我的投资建议,首先位置没得挑,房龄短,房子附带花园跟地下室,刘莎莎的心理价位估计也就是买入价,甚至会认可再赔一点……比市价低三十万啊……在我们这个穷省,一年能赚三十万的人都算是中上层了。
看来看去的,我竟然有些动心了……
“莎莎,你这房子打算卖多少钱啊?”到底是职业中介,刘哥很快进入了状态,刘莎莎说要卖房,他就明白刘莎莎的打算了,心里安定了不少。
“我们俩口子不贪,也没打算用这房子赚钱,多少钱买的多少钱卖就行了。”刘莎莎说道。
“你这房子刚办完过户就要卖,税费可不低啊……”刘哥慢条斯理地说道。
“我们愿意包过户。”刘莎莎咬了咬嘴唇道。
要说这个刘莎莎心计涵养情商都不低,换个情商低些的,当面给刘哥几句刘哥也得听着,可她就是为了自己家的房子能早点卖出去忍了刘哥了。
事成之后……我看刘莎莎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我们正说着,刘哥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之后把电话给按了。“行,回去我就把房源信息给挂上……”
“刘哥,你也太着急了,咱们再好好看看房子。”我对这套房子有些意动,心里默默的盘算着贷款买这套房首付需要多少,月还利息多少,嗯……在我的承受范围之内。
刘莎莎看出我好像有点想买房的意思,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来,“我带你们好好看看房子,这房子的格局很好,几乎没有浪费的地方……”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格局,还有一个北阳台被改造成了洗衣间,确实没有什么浪费的地方,她又带我们看了地下室,地下室里安装了暖气被改造成了棋牌室,但刘莎莎家好像当仓库用了。“这都是原主改的,从上到下做了四层的防水,你看,夏天都不防潮……可惜我家没人会打麻将,就当仓库使了。”刘莎莎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了不舍之色。
她只住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这么不舍,原房主在这套房子身上投入了多少心血啊,想必更不舍,要不怎么说跳楼的人多少沾点缺德呢,原房主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啊。
黄书郎在上面的时候没怎么太在意,看见了地下室眼睛有点放光,到底是习惯了钻洞的,到了地下室没准儿跟回家了似的,我腹诽道。
“刘哥,你给算算首付是多少。”
“嗯。”刘哥拿出手机熟练的记算,这边栖霞小区的房价因为学区不如荣府小区,一直是两万五上下,就算两万五算,89平方米需要222.5万,当初买入价是199万。“你那套荣府小区的房子是全款吧?商服也是?”
“嗯,没有贷款。”我说道。
“那样的话按首套房记算,首付四十多万。月供得去银行计算了,以你的资产你属于优质客户,我找熟人替你运作一下,应该能拿到折扣。”
刘莎莎听他说荣府小区的房子和商服的时候惊讶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我还是个隐形富婆,对我的态度热络了起来,“真的是择日不如撞日,咱们好好聊聊……”她瞅了一眼刘哥。
我也瞅了一眼刘哥使了个你懂的眼神。
刘哥实际上是犯了中介的大忌,让我跟刘莎莎联络上了,这也跟他一开始就没想过我有可能买房有关,也跟他有些不在状态有关。
像我跟刘莎莎这种私下里熟了,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把中介踢了完全没有心理压力,毕竟房源还没有入网,刘莎莎也没有留钥匙,我更没有签看房单。
刘哥却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心都不在肝上。他不停地看自己的手机,他的手机在我们谈话的时候,至少响了三次,每次他都按了……
但是每次电话响起,他的表情都焦燥。
“那个……我出去买包烟。”他说着转身出去了。
黄书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说到银行的熟人我也有,还是我的大学同学,我们俩个在学校的时候并不熟,是我做了中介之后办业务多了,跟她重新熟悉起来的。
我跟刘莎莎一个想买一个想卖,很快把细节落实了,我用手机邮箱下载了之前存在邮箱里的房屋买卖合同样本到小区超市打印打印出来,留了两万块定金算是把房子定下来了。
刘莎莎没想到我买房跟买菜一样,也没跟别人商量,直接就敲定,签合同下订金……
她并不知道我做了两年多的中介,对于房地产市场早已经烂熟于心,这附近有什么好房源什么价位什么格局心里一清二楚,这套房……我算是捡了个小漏。
我们签完了合同,都不见刘哥的踪影,他这样的不是去抽烟了,是去种烟了还差不多。
我心里明白,这是赌瘾上来了……去赌了。
赌瘾跟毒瘾最能消磨一个人的意志,刘哥一个好好的金牌中介竟然沦落到了这个地步实在让人唏嘘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