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他答。
“那边准备怎么办?”他说着,视线望了眼门外。
这一举动,二人懂。
徐绍寒静默片刻,把玩着手中的玻璃杯,话语在唇齿间打转,但却久久未言。
“自古两难全,早做打算,”这是一句劝告。
尘世间的许多东西都是难以两全的,恩和利、家庭与事业,这些千古难题至今都未曾有人做出解答。
这夜,徐绍寒在归来,临近十一点光景。
一场交谈,不算长久。
归来,安隅迷迷糊糊间被人闹醒,无奈、陪着闹了小半场。
实在是没力气了,也只得任由徐先生作威作福。
次日醒来,她朦胧中翻身,在这个冬日清晨窝进了徐先生怀里,感受着温暖的热源。
“醒了?”头顶上方,传来男人低哑的问候。
“恩、”她浅应,嗓音朦胧。
“起来还是在睡会儿?”徐先生伸手将人往怀里带了带。
“几点了?”她问、颇有种晨间想赖床的意思。
“七点过八分,”他如实禀报。
安隅蹭了蹭,闷闷道了句:“还早。”
如此小孩子气的举动,惹得徐先生轻声失笑。
在这冬日晨间,心里头软了一整块。
“我这周要出差,”晨起时分,徐先生道出了一个并不算太好的消息,这周要出差,并非今日要出差。
安隅隐隐懂得了这中间的意思。
遂问道:“去一周?”
男人恩了声,在道:“或许更久。”
年底,各行各业都处在繁忙阶段,安隅亦是。
虽有小失落,但到底是能理解的,点了点头,却也未在言语。
清晨离去,徐先生在车上交代安隅在家事宜,一直从总统府说到事务所门口,安隅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可徐绍寒呢?
喋喋不休,好似一定要将这些东西都塞到安隅脑子里才罢休。
她倒也就罢了,只是苦了前座的叶城了。
整整吃了一路的狗粮。
这日下午,徐先生出差他国。
安隅在事务所忙的不可开交。
本就是她跟唐思和二人的事情,年底的事务都累积到了二人身上。
徐绍寒不在家,她索性每日也泡在了办公室,晨起晚归,在回磨山睡觉。
如此日复一日,一周之后,直至邓英传出破产的消息。。
宋棠将报纸送到她跟前时,安隅视线停住了数秒,只听宋棠道:“在徐氏集团打压下能撑这么久,不得不说她也是个厉害人。”
安隅没应允,但也觉得这话好似有些道理。
她随手翻着报纸上的文章。
这世间,历史都是由成功者书写的,作为一个失败这,邓英的过往即便是在辉煌也会成为她的败笔。
安隅静静看了看,随即伸手阖上报纸,示意拿走。
而后同安隅道:“唐总回来了吗?”
“还没,”宋棠答。
安隅闻言,摆了摆手,示意她出去。
令她未曾想到的是,这日下午,这个本该在家中闭门不出躲避狗仔的邓女士来了。
且堂而皇之的来了。
安隅知晓这一消息时,正低头查看手中报表。
听闻宋棠的话语,她伸手将手中的签字笔放在桌面上,将消瘦的背脊靠在宽大的椅子上。
唇角扯了扯。
只道是来者不善。
但拒之门外似乎有失待客之道。
且只怕,跟随而来的还有不少狗仔队的记者。
思及此,安隅笑了。
只道这邓英说到底也是个厉害人物。
“请她进来-----。”
“怕是不妥------。”
“让门外那些记者一起进来喝杯茶,天寒地冻的也辛苦他们了。”
安隅话语尚未说完,宋棠急着接过,却不想到底还是道行浅了,不敌安隅城府深沉。
若论心狠手辣,安隅这些年在赵家人的熏陶下,不说百分百,百分之八十总该是学到了的。
临了,宋棠嘴角笑颜盛开,点头离去。
请邓英进来时,那人面上挂着是势在必得的笑容,好似断定,安隅今日定然会见她。
可不曾想,进来的,还有她引过来的那群记者们。
霎时,风向乱了。
邓英似是没想到安隅会有如此一招。
视线落在宋棠身上,只听后者不卑不亢道:“安总说,天寒地冻,记者们也辛苦了,请进来喝杯热茶,以免失了待客之道。”
这话声响,说的不大,但也不小,足以让周围的人听见。
安和事务所,不大,但五脏俱全。
会客室里,宋棠将记者跟邓英安排在了一起,如此好的机会摆在眼前,那些闻风而动的记者又怎会放弃如此机会呢?
安隅呢?
她不急。
安和的年度报表有她看的,如此一来,给那些记者们创造了无限便利。
也将她踩在了地上摩擦。
邓英见过安隅的狼性,但到底是不长记性,她以为掌握主动权便能控住她。
却不想,控住一只野狼要付出的代价远不是她能承受的了的。
会客室的吵乱一时间赛过没有秩序的发布会现场。
屋外,陈宇双手抱胸靠在门边悠悠道:“安总这一招叫关起门来狗咬狗。”
“赞同,”宋棠点头附和。
片刻,宋棠接到电话,在屋子里的吵乱声攀至巅峰时敲响了会客室的门。
一身得体正装站在门口,话语得体开口;“邓女士,安总有请。”
她微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邓英起身,面色难看至极,路过宋棠身旁时,狠狠睨了人一眼。
后者随意,会给她一个大大的灿烂的挑衅的笑容。
临了,她在转身,站子啊会客室门口,以主人家的姿态面对一众记者,话语客气有礼貌:“安总体恤各位工作不易,是出于慈悲之心,邀请邓女士会面,是因工作,烦请各位媒体工作者高抬贵手。”
“年关将至,在吃个官司就不好了,各位说是不是?”
这是一句告知,也是一句警告。
符合安和一向的行事作风,也断了媒体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