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骁笑着轻叹了口气,道:“是啊,出来也有一段时间了,大朝会已经结束,毕竟我是个蚩丹人,久留北秦也不是办法,是该准备离开了,不然就怕你们北秦皇帝怀疑我留在北秦不走是否有什么企图。”
秦落问:“什么时候走?”
虽然两人不过只有几面之缘,但两人却也还算合得来。
耶律骁想了想,道:“嗯,也就这两天罢,我已向你们北秦皇帝递了呈辞,估计也就这几天就要动身了。”摸了摸下巴,颇有些耐人寻味的看着秦落,笑问:“你这么问,可是打算要来送我?”
秦落无奈的笑摇了摇头,道:“你走的那天城门口肯定是前来看热闹的人,人挤人的,齐刷刷望着都是脑袋,估摸着没有我站的地方。”
耶律骁听到秦落这么说,轻轻的松了口气,笑说:“还好我们终归不算太生分的。”举起酒杯就要敬秦落,豪爽笑道:“你这人虽然嘴甚恶毒,但好在还算义气,我交你这个朋友!”
秦落有些啼笑皆非的端起案上的酒杯朝耶律骁敬了一下,碰了个杯,仰头,一饮而尽。
耶律骁见秦落一话不说,便喝了他敬的酒,也笑着喝了杯盅酒,道:“痛快!”
喝了几杯后,耶律骁自大的毛病又出来了:“你信不信,我蚩丹铁骑踏入中原,必将势如破竹,直取燕云十六州,你们北秦无人可阻!”
秦落却不认同的摇头:“非也,非也。”
耶律骁追问:“怎么?”
秦落道:“我北秦乃少年出英雄之地,耶律兄且等着,终有我北秦英雄少年,将尔等蛮夷赶出我中原大地,永无再犯我北秦之可能!”
耶律骁大笑:“那我拭目以待。”
身处俗世之中,难免不为世俗礼法所束缚。
一个桀骜不驯,一个飘洒豁达,两人之间絮絮聊了许多,五湖四海,江湖大道,一时颇为向往,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架势。
与耶律骁告辞后,秦落便径直回了秦府,偷偷的溜出来,自然是要趁人不注意溜回去,她可不想被别人看到她如今这幅酒鬼模样。
耶律骁动身离开建业城的那天,秦落前去送别,但只站在城楼上远远的看着。
果如秦落先前所料,城门口人满为患,到处都是人挤人,不由暗暗在心里庆幸,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
骑在马上的耶律骁回过头,目光好像在人群里找什么。
一个不经意间的抬眸,这才看见站在城楼上的秦落,眸子微微露了惊讶,很是欣喜的扬唇一笑,抬起手臂朝秦落挥了挥,然后扬尘而去。
耶律骁离开了,秦落隐隐的松了口气,耶律骁来到北秦的目的,秦落隐隐约约,或多或少已经感觉到了。
耶律骁选择这个时候离开,对北秦来说,也许,是件好事吧。
建业城、很快便要起风了。
☆、大靖遗孤
是夜,月黑风高。
秦落站在空无人烟、一座破败已久的府邸前,枯叶打着旋儿在她脚边飞来飞去的徘徊。
慢慢回头一望,身后的建业城俨然像极了一座鬼城。
直到秦落看清那块匾额上的字:上官府。
那不是前朝的大都督府?
又是前朝!
秦落走上前,却看到上面的封条有一角已被撕落,就像有人进去过的痕迹一般。
秦落抬手将门推开了一条不大不小的缝,前脚刚踏进去,身后的门却“嘭——”地一声,关了。
回过身,便有白影在她面前闪过。
秦落心中起了疑窦,扬声问道:“是什么人在此装神弄鬼?”
话毕。
那个白影便飘到了她面前,就要来掐她的脖子:“我死的好冤啊……”
秦落下意识地挣扎,却从榻上惊醒过来。
秦落抬手去摸额头,额上都是冷汗,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做这种梦?
难道是因为它么?
秦落从枕头下摸出那块前靖的铁浮屠令牌,一定是自己最近这段时间日有所思,夜才有所梦。
她从不信怪力乱神,这世上并没有所谓鬼神之说,也不是前朝冤魂前来索命,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能与前朝遗孤以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有所联系的,秦落只能想到一个人,难道真的是她么?
皇宫。
“喵呜——喵呜——”
树枝被晚风吹的沙沙直响,宫中那些前朝的老太妃们是最喜欢养猫来打发时间的。
那些养的御猫耳力异常灵敏,听到一丁点风吹草动,立马躲在某个角落一声又一声地低喃了起来。
“喵呜——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