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菁抿嘴一笑,瞧了她两眼:“苏妹妹,你担心甚么呀?”
苏青青一怔,随即恍然,秀脸酡红如枫叶,她羞得无处可钻,忙扭过身去,娇嗔道:“孤男寡女的……,哎呀,我不是怕刘姐姐你伤心嘛!”
刘菁盈盈轻笑,一掠飘逸的长发:“大哥若是喜欢,我岂能挡得住,还是不操这个心为妙。”
宋梦君与苏青青都怔了一下,没想到她这么说,一幅听之任之,不予计较的姿态,难不成,真地能这般大方?
苏青青心中忽然涌出一股窃喜,随即被强行压下,生怕自己希望之后,再度失望,会承受不住。
“宋姐姐,这个何雪晴,究竟是什么来历呀?”宋梦君神色一正,郑重说道:“说起此人。实在令人佩服。”
她想了想,道:“她自幼没有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如今地一身武功。都是得自一本落雪剑谱。”
苏青青吐了吐香舌:“好厉害!”
她出身武林世家,对于自学武功。知道其艰辛程度,绝非人们想象中那般容易。
练武需得循序渐进,若是你一点儿不懂,靠着一本剑谱,根本难以入门。便如后世的学校,你若是不上小学初中高中,给你一本大学课本,你纵使天资绝顶,也很难看得明白。
尤其是威力宏大的剑谱,往往需要你有极深厚地基础,方有资格修习,否则,练之有害无益。
“如今,她在北方已经闯下了赫赫地名声。我当初历练江湖时,曾与她结伴同游。”宋梦君慢慢说道,神情之中透出一丝敬佩与神往来,是想到了当初的情形。
“她真地很美么?”苏青青认真问。
“美若天仙!”宋梦君重重点头。瞟她一眼,抿嘴轻笑:“与江姑娘不相上下。”
“这般美貌,实在悬得很!”苏青青低声喃喃自语。
宋梦君忙看了一眼刘菁,见她轻抿樱唇,暗自担心,又有些头疼,纵使身为一帮之主,也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我会催一催大哥。让他早些回来的!”刘菁轻笑道:“不过。何姑娘是宋妹妹的朋友,总不能抛下不管。让他们尽量快些赶路罢。”
“只能如此了。”苏青青心不在焉的点头。
刘菁摇头轻笑,没有再说,她旁观者清,对于苏青青、宋梦君的心思,早就洞若观火,却一直装作不知。
难得糊涂之诀,她紧记在
两人纵马而驰,快如闪电。
忽然,天际传来一声清脆地鸣叫,宛如鸟儿清鸣,却又清亮无比,似如鹤唳。
萧月生抬头一看,伸手撮唇,一声清啸冲天而起。
随即,一道白影宛如闪电般冲来,瞬间来到他上方,轻飘飘地跟着他,悠悠落至他的肩头。
何雪晴微伏马上,侧身扭头望向萧月生,秀脸露出笑意,萧月生肩头落着一只白鸟。
此鸟似是一只鸽子,通体雪白,没有一根杂毛,似是纯洁地白雪一般,身体曲线优美,看着舒适无比,她一双小小的眼眸却是红的,宛如宝石,转动之际,灵性十足,惹人喜爱。站在萧月生的肩膀上,她不时的扭头四顾,似乎在打量四周,纵使骏马奔驰,它却稳如泰山,沉稳的站着,颇有大将风度,更惹人喜爱。
何雪晴轻轻一拉缰绳,减速慢行,凑近萧月生,便要伸手去摸这只白鸟。
白鸟轻轻一跃,自萧月生的左肩飞到了右肩,躲开何雪晴地玉手,宝石般的眸子瞪着她,露出警惕之色。
萧月生伸手轻抚一下它的小脑袋,自尖锐的爪上取下一枚竹管,竹管中有信,是一张薄薄地纸片所卷。
扫了两眼,他双掌一合,轻轻一搓,顿时白末自掌间落下,骏马奔腾,寒风凛凛,将白末吹去,消散得无影无踪。
“这是你养的鸟么?”何雪晴一脸喜欢之色,温柔的盯着白鸟,轻声问萧月生。
她的声音轻矛无比,似乎怕声音大了,将白鸟惊走。
她开始以为,这是一只鸽子,但看到白鸟的爪子,便打消了此念,这双爪子,苍劲如鹰爪,爪尖闪着寒芒,宛如宝剑的锋芒,一看便知非是善类。
“嗯。”萧月生点点头,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倒出一枚豆粒大小的红色小丸。
白鸟清鸣一声,欢快的点头,轻轻一啄,将红丸吞下,冲天而起,发出一声高亢响亮地鸣叫,清越无比,似乎有震慑百鸟地气势,随即,一晃之间,直冲云霄,消失不见。
何雪晴一脸羡慕。仰头紧盯着白鸟消失之处,久久没有转开眼睛,脸上地喜欢之色溢于言表。
“你若喜欢,待到了临安城。去找它们玩罢。”萧月生道。
“好漂亮地小鸟!”何雪晴低下头,赞叹不已。
她一身雪白罗衫。一尘不染,加之雪白无瑕的玉脸,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姑射仙子。
“它不是鸟,是鹰。”萧月生摇摇头,纠正道。
何雪晴黛眉一蹙。不悦地道:“明明是鸟嘛,怎么是鹰呢?!”
在她的印象中,鹰向来是霸道无比,凶残无比地,刚才那只小鸟明明乖巧可爱,可凶残的鹰根本挨不着嘛!
“它真的是一只鹰。”萧月生苦笑道,一路之上,他终于领教了这个温柔如水女子的风采。
她看上去温柔如水,说话温婉,但胡搅蛮缠。强词夺理的功夫,也是极为高明。
萧月生被缠得有些无奈,只能苦笑不已。
“天色不早,咱们去前面地镇上歇一歇罢!”萧月生指了指远处的旌旗。那里似是一座酒楼竖起的酒旗,高得很,在官道上远远的便能看到。
“好哇。”何雪晴娇声应道,轻轻一夹骏马,纵驰而去,又让萧月生吃灰尘。
她似是吃定了萧月生,见到他那沉稳威严的模样,便有做弄的冲动。常常使出小手段。弄得他苦笑不得。
打又打不得,骂又不屑去骂。不值得与小女子一般见识,被她捉弄实在有些怕了。
很快,他们进了一座镇子中,镇中人来人往,大街上车水马龙,热闹非凡。
那座酒楼的招牌极高,很好寻找,他们来到酒楼下,人进人出,也是热闹得很。
很快,有小二过来将他们的马牵走,前去喂以上等的饲料,精心照顾,以便吃过了饭,便能赶路。
在另一个小二的带领下,他们来到了酒楼二楼。
二楼乃是雅座单间,这里安静一些,但也能隐隐听到下面地声音。
他们来到春雨轩这间屋子中,对面坐下。
春雨轩约有二十来平米,虽然不大,但仅是一张八仙桌,也不显得窄,桌上摆着纸花,墙角处放着几盆花,虽是简单布置一下,倒也简洁素雅。
萧月生先点上酒,又点了几个菜,菜上得极快,不一会儿的功夫,端了两个上来。
萧月生提箸尝了一口,便皱了皱眉头,放下银箸,只是一味的喝酒,不再吃菜。
他如今已至辟谷之境,即使不吃饭,也是无碍,但只是习惯成自然,再者也喜欢口腹之欲。
何雪晴看了他一眼,见他只是拿着碗,一口一口的喝着酒,白了他一眼,盈盈起身,扭身出了春雨轩。
萧月生不知她出去做什么,也没理会,喝着酒,想着心思。
刚才地信上,是刘菁催自己快些回去,说是颇为思念,萧月生微微一笑。
自己的这个夫人,极是羞涩的,即使心中思念如狂,也不会表现出来,反而要掩遮不止,生怕被自己见到了。
难不成,是知道了何雪晴的身份,然后有了警戒之意?
这也不对,平常而言,夫人对自己与别的女人,从来都是视而不见,并不应因此而催促。
那就是,庄里出了什么事情。
想到此,他心中暗自一急,打开窗户,撮唇发出一声清啸。
转眼的功夫,一道白光射了进来,正是那只白鸟。
这只白鸟,一直盘桓在他的上方,只是常在云层之上,人们很难发觉,更不会去注意。
萧月生拍了拍巴掌,将小二唤来,取来笔墨纸砚,笔下游龙走蛇,一挥而就,写了几个字,封装到竹管中,轻轻一送它。
白鸟化为一道流光,冲天而起,转瞬不见。
房门打开,何雪晴袅袅娜娜走进来,手上端了两盘菜,正是萧月生刚才所点。
“那只鸟儿又来了么?”她坐下来,将菜端到萧月生跟前,温柔笑问,亲切无比。
“嗯,我让它送信回去。”萧月生点点头,打量眼前的两道菜。
色香俱全,只是不知味道如何,但看着已经让人流起了口气,萧月生迫不及待地拿起银箸,挟了一口,脸色微变。
“这是谁做地?!”他抬头望向何雪晴,热切的道。
何雪晴伸出纤纤葱指,慢慢地抬起,指了指自己胸口,秀脸带笑,透着自豪之意。
萧月生挑了挑眉头,微微讶然,没想到,这个剑法高手,厨艺却是这般高明,人不可貌相,委实不假。
“味道如何?”何雪晴盈盈笑问。
萧月生一边咀嚼,一边点头:“不错,比那些大厨高明得多,有一种独特的醉人味道。”
何雪晴挺了挺胸脯,茁怒的衣衫似要被撑破,她嫣然微笑:“我的手艺,乃是承自我娘,虽不敢说独步天下,却也并非寻常人能及!”
萧月生点点头,倒并未觉得她自夸,如此厨艺,确实称得上天下一绝,罕见得很。
这一顿饭,是他自离开山庄以来,吃过的最好一顿,大碗喝酒,大口吃菜,不亦乐乎。
他们吃过午饭,便接着赶路,信上催促,让他快些回去,他有些心急,便不再磨磨蹭蹭。
傍晚时分,一道清鸣响起,一道白光落在正在纵马而驰的萧月生肩头,却是那只白鸟去而复返。
何雪晴一见,旁一拉缰绳,凑了过去,想要去摸一摸白鸟,却被它躲开,警惕不已。
对于生人,它戒心极重,也是萧月生训练之故。
看了一下白鸟送来的信,并无大事,只是宋梦君急着想见何雪晴罢了。
萧月生摇头一笑,虽不明白究竟,却是放下心来。
在随后两天里,何雪晴皆亲自下厨做饭,让萧月生赞叹不已,对她也好了一些,毕竟吃人家的嘴短,不好意思再冷冷淡淡。
这一日傍晚,他们来到一座小城中,想要找个客栈歇息一晚。
依旧是找了个最好的酒楼,找个好的座位,靠窗的位子坐下,刚刚坐下,便惹来了麻烦。
这是一间规格很大的酒楼,招四方宾客,热闹非凡,越是大的酒楼,越是人多。
萧月生他们刚坐下,便有一个人走过来,对萧月生一抱拳,道:“这位公子,我家公子想坐这个位子,麻烦你们让一下。”
此人身形高挑,颧骨颇高,薄薄的嘴唇,看上去有些阴损刻薄,双眼精芒隐隐,显然身怀武功。
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萧月生,似乎在暗中施压。
萧月生皱了皱眉头,顺势一看,看到了不远处坐着的那桌上,共有四个人,当中而坐的是一位青年公子,貂裘胜雪,雍容华贵。
见到萧月生望过来,那贵公子对他微微点头,神情谦和,似是修养极好,颇有风度。
萧月生刚要答应,何雪晴见势不妙,登时娇嗔:“我们的位子,凭什么让给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