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川撞开门,冲进来,见他躺在榻上,昏迷不醒,浑身颤抖不停,肌肤下宛如有数条蚯蚓窜动,伸手探其脉相,一股庞大的内力猛然冲出,将他的手指弹开,根本无法探入。
无奈之下,捏碎了他怀中地白玉佩,向水云派求救,然后又派人急急将张伯请来。
张伯赶来,看了一眼颤抖不停的张浩天,摇头感叹:“他过于急功近利,犯了练武的大忌,如今性命如危卵,需得尽快救治。”
“可有医治之法?”陈子川急问。
张伯沉重的摇了摇头:“唉——!……老头子只能暂且压制几个时辰,再以后,便无能为力了!”
“唉——!”陈子川急得跺脚,唉声叹气,摇头道:“若是还有一颗九转返魂丹,那该多好!”
张伯举手探上张浩天地背心,看了陈子川一眼,摇头笑了笑,九转还魂丹,他也听陈子川说过,这般逆天的丹药,世上岂能多存?!
林晓晴感应到事情的紧张,半路之上,让张紫薇骑马慢行,她则施展无双轻功,宛如浮光掠影。
她内力浩荡,再有培元丹之助,不眠不休,第二日便赶到了巴州城,直接掠入青虹帮的总坛,闯入了张浩天的练功室。
陈子川与张伯正守在一旁,乍见到她的出现,惊喜异常。
林晓晴抬手止住他们的话,探身察看张浩天的伤势,黛眉微蹙,沉吟了一番,叹息一声:“来得还是有些晚了!”
“什么?!”陈子川大惊失色。
“他的伤,我也无力治好,只能暂且压制,等我师兄施救了。”林晓晴臻首微摇,白纱轻晃。
陈子川这才吁了口气。
林晓晴嫣然一笑,站在榻边,微垂双眸,呼吸细细。
陈子川与张伯皆知她在调息,不敢打扰,紧紧注视。
明眸陡睁,清亮的波光一闪,垂于腰际地两手消失,随后出现在张浩天上空。
漫天的纤纤指影笼罩住了张浩天,他身体宛如被通上了电,颤抖个
随着纤纤玉指的落下,不停地起伏。
张伯紧紧盯着林晓晴的玉指,神情凝重,眼睛一眨不眨,泛出地精芒越来越盛,宛如两柄寒剑,枯瘦地手紧紧握在一起,渐渐握得发白,却并不自觉。
盏茶时间过后,漫天指影消失,林晓晴轻吁口气,玉掌收回,白纱覆面,他们看不清她脸色如何。
这一式封元指。她施展起来,也颇觉艰难。好在近些日子内力精进不少,否则,难免露出疲态。
中了封元指,张浩天寂然不动,宛如死人,只是留了一口气,胸膛起伏一次,间隔很长时间。心跳缓慢,宛如动物冬眠。
张伯眼睛微闭,眼前仍在闪现着漫天的指影,只觉其玄奥绝伦。想要记住,却一招也记不住,若是自己对上这样地指法,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张紫薇赶过来之后,两人护着一辆马车,将张浩天运到了水云派,等待萧月生回来。
封元指的功效远超林晓晴所想,并非仅是压制之功效,也能缓慢调解其气息,随着头部气息的宁和。张浩天醒了过来。
只是躺在榻上,手脚俱不能动,只能由小妹伺候。令他浑身难受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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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张浩天小眯了一觉。正似睡非睡。似醒非醒间,房门忽然被撞开。张紫薇一阵风似的卷进来,娇呼道:“大哥,大师伯回来了!”
张浩天醒了过来,打了个呵欠,懒懒地回答:“唔……,回来便回来吧。”
“大——哥——!”张紫薇娇嗔,盈盈坐到榻上,娇哼道:“你这个伤,在大师伯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但愿如此罢……”张浩天仍旧神情慵懒,提不起精神。
自从知道了林晓晴钟情于萧月生,他便种下了心结,对于萧月生,既怀着自卑之念,又隐存敌意,不想被他所救,更不想在林晓晴跟前被他所救。
张紫薇不满的瞪着他,却又无可奈何。
小院外传来了脚步声,步履轻缓,自脚步声中,便能感受到一股从容与潇洒。
叩门声响起,然后是一道清朗地声音:“张帮主在里面吧?”
“是大师伯!”张紫薇登时跳起,赶紧理了理鬓发,然后整了整衣衫,扬声叫道:“大师伯,我大哥在呢!”
然后一溜小跑,到了院子里,拉开院门,将萧月生迎了进来。
萧月生一袭青衫,站在午后的阳光下,气质温润。
看到张紫薇迎出来,温和的目光在她脸上扫了扫,他呵呵笑道:“这两天受累了,紫薇。”
“大师伯……”听到这般温和亲切的话语,张紫薇感觉一股暖流注入心里,不由眼眶微湿。
“听说你大哥受伤了,快带我去看看罢。”萧月生拍拍她香肩,柔和的说道。
张紫薇用力点头,在前带路,揽起毡帘,将萧月生让了进来。
“萧先生……”张浩天见到他独自进来,颇是意外,不由一怔,忙点头致意。
“呵呵……,听说,张帮主灭了飞星帮,可喜可贺啊。”萧月生摆摆手,坐到榻边,伸手搭上他的手腕,嘴上温和的笑道。
张浩天手脚俱不能动,只能看着他动作,摇了摇头,方正的脸庞带着自嘲之色:“惭愧,若不是林女侠出手相助,在下如今怕是仍像那丧家之犬!”
“你是紫薇地大哥,非是外人,帮点儿小忙,也是应该的。”萧月生两指搭着张浩天的手腕,亲切笑道。
张浩天苦笑一声,一点儿小忙,是啊,在水云派眼中,高士奇那般人物,实在称不上什么大人物,那自己,怕也是如此吧!
虽心下自卑,但对萧月生的敌意,竟不知不觉地消散,只觉他坐在自己身边,声音亲切柔和,宛如春风拂面。
萧月生放下拿开手指,轻轻一掌拍出,正中张浩天膻中。
虽然出掌轻柔,看似缓慢,但张浩天反应过来时,胸口已经中掌,只觉一股清泉涌了进来,原本麻木的身体顿时一轻,仿佛浑身的浊气皆被清除,说不出的清虚通透。
萧月生转身吩咐道:“紫薇,给你大哥服一粒培元丹,慢慢调养两日,当可无恙。”
随即,他抱了抱拳,温声说道:“待张帮主伤好了,咱们再把酒言欢,现在,暂且好好歇息吧。”
说罢,不待两人说话,转身飘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