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雨师,神情黯淡。这洞天之内的几人,亦是面色铁青无比。
毕方目泽阴晴不定,片刻之后,才微微一眯眼道:“出口成宪!一言便可为天地法。若是让此人登上天帝之位,那还了得?当年帝俊,也未曾强横若此——”
那声音便仿佛是来自九渊深处,满含着凛冽寒意。
蚩尤面上,也是怒意满面,隐带忧容的看了眼雨师:“商羊,你伤势如师!”
雨师商羊却并未答话,闭目调息了片刻。等气血稍稍平复。这才开口道:“陛下勿忧,那紫薇大帝之言,虽已成天宪。恰好其神职,也是管辖天地万神。只是那人,却究竟还未成就真正九九命格。这区区天雷,还奈何不得我。至少十载之内,可以无恙——”
蚩尤却眉头皱起,双拳紧攥。也毋庸去仔细探看,便可知雨师的情形不妙。那天宪劫雷,也就罢了。真正令人头疼的,乃是风伯雨师二人的神力来源,都被陆续切断。
若无补充,迟早要在此世陨亡。
正感棘手之时,冥河老祖忽的嘿然一笑:“要解决这天宪,却也简单!只需那人陨亡,那天宪之言,也自可失效!”
蚩尤闻言,却毫不见喜色,此事毋庸冥河提醒,也是心中有数。只是要想令那岳羽陨亡,却哪有那么简单?
斜目看向了冥河,蚩尤唇角,不由是冷然一哂:“那血海已空,后土那贱妇必定再无顾忌。要将其牵制在地府之内,此番能赶来无尽焰海之人,也必将再少两位混沌准圣。兼且那玄圣大帝确然算计无双,若无三成以上的胜算,五成以上的逃生之机,又如何能赶至此间?”
“蚩亡陛下明见!”
冥河竟微微颔首,神色竟是深以为然。接着是一张金符,遥遥挥向了蚩尤道:“不过若看看此符,陛下或则会改变心意!此番我等,也并非是无有援手——”
蚩尤接过心符,而后是半信半疑的,把神念沉入其中。
内中只有一口兵刃的影像,还有一个人影。
“原来是他!”
那面色是一阵变幻不定,最后是突而一声冷笑:“昔年不过一介小辈人物,如今却已成一方大能。如有此人,倒也多出几分胜算。只是那位玄圣大帝之强,吾已深知。此番焚明天之战,若只如此,怕还远远不够!”
冥河却再次点头:“师尊早有法旨降下,那岳羽执掌河图洛书,谋略推算,不在圣人之下。无论使出何种手段,都不足惊奇。故此还需一位同样不在五行中的天外之人,出手相助!”
“天外之人?”
蚩尤真正是一阵讶然,冥河所言的天外,乃是指天机之外,跳出五行。无迹可寻,无痕可觅。
只是如今天机混淆,到底谁在五行之外,早已无法分辨。
正错愕不解之时,冥河又转过头,笑望向一旁的黑袍人影:“不满诸位道友,那一位,才是师尊此番,准备的真正杀着。不在天机之内,更从未现世于洪荒!哪怕那岳羽,再如何精通计算,此番也要陨落在此!”
附近几人,尽皆是一阵错愕,顺着冥河视线望去。恰逢那黑袍人也抬起头,斗笠之下,一双血目,冷冷扫视过来。
与那目光对望,毕方旱魃,立时是身躯微微摇动,如受雷击。
便连蚩尤,也是一阵心惊。眼前此人的法力之强,竟还胜过他足足三成!
一身气息,竟令他也只觉恐怖!
这到底是何人,竟能跳出天机,不在五行?
——从未现世于洪荒,这又如何可能?只要是太上一级,彼此神念,都能隐隐有所感应?这世间,怎可能还有无人知晓的大罗混沌太上金仙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