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进京城的,从离了盱眙军起,就不停人的盯着,这些探子,都是到京城打听消息的,有的专门蹲在枢密院外那条街上,各个饭铺子茶坊听话儿,有的在宣德门外,守着六部小吏常去的几家分茶铺子和茶坊。
除了这些,还有蒲家的管事,一个月多的时候来回七八趟,少的时候,来回四五趟。
那些探子在京城都是住客栈,蒲家的管事到京城,是住到蒲高明大女儿婆家,车驾司的姚明安家。”
郭胜顿了顿,眉头微皱,“从上个月起,蒲家的管事没再住到姚明安家,而是在和姚明安家隔了两条街的地方,寻了家客栈住下了。
蒲家这个管事,也跟那些探子一样,每天到处喝茶听话儿,倒不怎么打听,就是支着耳朵听,来来回回说话的,也没什么特别的,对了,蒲家那个管事,从上个月住进客栈起,常往天清寺一带喝茶,一去就是大半天,就是坐着喝茶,没见有什么人上去攀话。”
“蒲高明这个人,你怎么看?”李夏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郭胜问道。
“治军有方,才具不差,为人也精明,只是过于贪婪。”郭胜答的十分谨慎,他没见过浦高明,这些,是他盯浦高明这将近一年的印象。
“王爷说,蒲高明这个,放到盱眙,生生放坏了,要是一直在北边,倒是一员难得的良将。”李夏想着浦高明这个人,从前诸军祸乱,她杀了不少人,蒲高明和蒲家也是要杀之列,蒲高明经金拙言递了折子上来,愿以全幅家资充军费,并带三个儿子到北边前线效死力,金拙言说他算是一员良将,北边兵少将更少,她最后还是答应了……
郭胜微微皱眉。
“这个人很顾家。”李夏想着从前,“从上个月起,蒲家的管事不再住到姚家,只怕是,蒲高明听到了什么不好的信儿,姚家没什么事,那就是……这是对蒲高明不好的信儿,盱眙军和蒲高明犯下的事儿,足够把蒲家满抄斩,蒲高明怕连累了他大女儿和姚家。”
“朝廷打算治罪蒲高明?”郭胜惊讶问道,他怎么半点消息也没听到?
李夏没理郭胜,怔怔的看着窗外,想出了神,好一会儿,才回过神,“冯杰进京后,蒲高明派进京城的人手多了一倍,他盯着冯杰,必定是有所担心,他怕他是第二个冯福海,北上的两路军又出了事。”
李夏眼睛微眯,“北上的两个将军暴亡,至少,吓着了蒲高明。让他担心成这样……这样的信儿,市井中肯定听不到,那些各部小吏们,也不可能知道,这信儿,必定是从姚家听到的。
蒲高明这样的一军统帅,要治罪,必定要皇上点了头,他正统领着盱眙军……真是治罪,也是极机密的事,蒲高明是个很精明的人,要让他相信,这人……”
李夏看着郭胜,郭胜听的两眼放光,“这人必定出自中枢,王妃圣明!”
李夏瞥了郭胜一眼,“朝廷并没有治罪蒲高明的打算。让人从天清寺那边放出话,就是刚才那句话,王爷说蒲高明是一员良将,久放地方,眼看要废掉了,实在是可惜了。”
“是,王妃放心。”郭胜已经听明白了,这是有人想把蒲高明逼上冯福海的老路,王妃让他递这名话,大约是想要拉他一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