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话,第二天天刚刚亮,宁茹雪就让叶文待在破庙里不要乱走,亲自跑到县城附近租了个板车来运尸体。
起先那个老农并不知来运什么,待见到了一地的死尸之后险些吓得尿了裤子。还多亏了宁茹雪急忙解释这是官府通缉的恶贼,她们二人恰好遇上所以为民除害将其杀了,这才让那老农放下心,否则二人就会被那老农当成了行走江湖杀人不眨眼的雌雄大盗了。
而这段时间里,叶文一直默不作声,而宁茹雪见他皱着眉头不说话,还道是旧伤发作。因为昨晚那番恶斗,很有可能牵扯到叶文那还没完全恢复的内伤。
“若是觉得不适,就到车上歇着吧!”
毕竟是自己自小就朝夕相处的师兄,虽然不喜叶文的姓格,但是还是会对其身体状况感到担心,所以宁茹雪见叶文始终皱着眉头便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倒是让一直在想事情的叶文吓了一跳,没有反应过来。
一直过了好一阵才明白过来自己这宁师妹是出于关心才让自己坐车上休息休息,以免过度劳累。毕竟他现在还是一个伤号。
只是叶文皱着眉头并不是因为还没恢复的伤势,而是那突然在脑袋里冒出的念头。
自从与宁茹雪杀了这几个恶匪,得知他们是官府悬赏通缉的要犯之后,他的脑袋里始终有一个声音在回荡。但是飘飘渺渺的听不真切,让他始终不明白自己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但是心里面却在不停的告诉自己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他一定要搞明白这一点,这才让他从凌晨一直到现在始终处于思考的状态,就连旁的什么都顾不得了。
这种情况,一直来到官府也没有什么缓解——实际上二人运着尸体直接去的巡捕房,而不是县府。
一般的通缉犯都是送到这里,然后由当地捕头确定身份了直接投入大牢,曰后如何处置则另议;只有真正的超级大盗或者朝廷钦犯才需要县太爷亲自出面确认,一来这种要犯干系重大,二来牵扯的悬赏金额也比较高,捕头可没那么大权利拿出那么多银子。
至于叶文送来的这些,虽然算不上小贼,不过赏银也已经不少了,倒是请来了师爷来帮二人结算。
要说这当师爷的,有一大能力,那就是看人眼光贼准,他可是能瞧出什么人能得罪什么人不能得罪的达人,否则看人都不准又如何给县太爷出谋划策?
因此这师爷一见这两人虽然年轻,却提刀佩剑(都是那些大汉的兵器)的,一看便是江湖儿女,还是那种不是好惹的主,当下便知这两人不能得罪。毕竟所谓的江湖儿女,还有个称呼就是亡命之徒。
他们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也不拿别人的命当回事。一言不合就是拔刀相向,逮个名头就能灭人全家,师爷可不想被两人冠上恶贼之名然后一刀杀了了事,他可不认为自己挨得了这两人一剑(开玩笑,没见那八个比他壮实的多的大汉都躺在板车上死的不能再死了吗?)
所以师爷痛痛快快的将赏银给结算,然后就立刻闪人。他即不想得罪对方,也不想和对方有太深的交流,最好是银货两清再不相见。
其它的事情他也没有必要管,至于本县捕头李富,正与那两位年轻侠士套近乎他完全没必要参合。
李富身为捕头,倒是少不了与这些江湖人士打交道,尤其是很多时候还要找这些江湖朋友帮忙,因此有哪些人若是抓了通缉犯来领赏银,他都会趁机与对方攀攀交情。
这番也是如此,只是他没想到与他对话的一直都是那个看起来不过16、7岁的小丫头,那个青年反倒是一直闭嘴不言,看起来倒像是这女娃的跟班。
“莫非这是哪位大门派长辈的得宠女弟子或者是女儿,下山历练来了?”
他倒是不知道叶文此时还纠结于脑袋里的那个声音所以没心思搭理他,加上宁茹雪也不觉得由自己代表二人与别人对话有什么问题,所以两个人倒是没料到会给人产生这种误会。
“不知两位少侠出自何门何派?”
话题转来转去最终转到了这个几乎是李富‘逢人必问’的问题上,每次与一些江湖人士结实,这个问题几乎就是打探对方后台背景等资料的必出题目,李富也可以借此明白对方是不是值得深交的人物。
只是没想到,这个问题一出,本来与自己交谈半天的宁茹雪突然神色尴尬闭口不言,反而是暗自瞧了那青年一眼。
虽然宁茹雪的动作很是隐蔽,但是怎能逃的过已经在捕头这行干了十几年,都快成精了李富?
“若有什么不便,二位少侠不讲便是!”
一般情况下,行走江湖的人都不会隐瞒自己所属门派,如果隐瞒,一般都有一些特殊情况,甚至还有可能是特别让人忌讳的情况。所以最好不要追问,李富当然明白这些道理,因此立刻岔开话题,以示自己没有别的什么特别意图。
只是恰在此时,一直默不作声的叶文突然回答:“我与师妹二人乃是蜀山派弟子,小门小户李捕头怕是未曾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