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庭儴就是不让她走,狠狠地搂着她。搂了一会儿,他伸手在被子里又拽着什么。不多时,两条里裤被拽了出来,让他扔在床脚。
招儿近乎没有遮挡,更是狠的推他。
“好了快睡,我明儿还要起早应考。”
他将下巴搁在她颈窝里,就这么从背后搂着她:“慌啥,等我这次中了,咱就办亲事。”
招儿不说话。
过了会儿,他又道:“咱们本就是两口子,提前亲热下怎么了。”
“其实你也是喜欢的,要不刚才你会是那种反应。”
“你滚!”半晌,招儿才憋了这么一句出来。
“我才不滚!你刚才差点咬死我了,我要不是想着……我哪儿都不去,就在这儿!”
次日一大早,所有人都起了。
明明天还没亮,整个客栈里却有一种躁动的气息。
店伙计已经忙不过来了,可眼见着时候快到了,薛庭儴几人还没吃早饭,招儿直接去了厨房,借着灶台下了锅面。
虽是面,但极为丰富,有肉有菜也有蛋。
大家热乎乎吃了一顿,薛青槐和高升已经把车套好了,薛庭儴等人各自检查了考篮和书袋,最后在招儿又一次询问中,再确定一次该带的都带了,才推门而出。
门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些许灯光的微黄,像似极远又极近。
招儿在前面打着灯笼,摸着黑所有人鱼贯上车。
骡车很快就驶出了客栈后门,奔向考场。一路上没有人说话,似乎都是心中忐忑。寒窗苦读多年,只看一朝,虽说来之前只说练手,可真来到这里,谁又不想一举中第。
毛八斗是个耐不住寂寞的,撩开车帘子往外看着,就见外面星星点点,却是前去应考的人所持的灯火。家中富裕些的,还有车可以坐,家中穷困的,也就只有起的比旁人更早,靠自己走过去了。
黑暗中除了车轮声,还有无数的窃窃私语,似乎是家人叮嘱声与宽慰开解声。
等到了县衙门前,差不多刚是五更天。
放眼看去门前一片熙熙攘攘,既有三五十岁的大人,也有十来岁还一脸稚嫩的孩童。按大昌制,若是能过县、府两试,则是童生。若是过了县试,但府试没过,那就连童生都不是。来年若是再考,还是要从县试考起。
“闲杂人等一概退后,车马也都退远些,空出地方。五十人一队,同乡同馆为一处,都速度些。”有衙役呼道。
场中当即一片大乱,招儿忙去看薛庭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用心考,我走了。”
招儿正要回头,薛庭儴一把拉着她的手。趁着都乱着,他将她拉得很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你等我考中回来。”
后面的话未说,招儿也明白什么意思。
“你先考中了再说吧,我得走了。”说完,招儿便同骡车一起混入退离的人群中。
衙门前的灯火大作,有许多衙役都举着火把出来了。
偌大的场中都空了出来,其间站了几百个前来应考的考生。已经有一队五十人站好了,在衙役的指引下一个一个往前面走去。那里专门有衙役负责搜身,检查是否有夹带之物。
县试搜身并不严格,衙役们只是检查一下考篮,又让考生将外袍解开,看看两襟的里子中是否有什么东西,便放行了。据说到了院试的时候,不光要把外衫脱下,还需让衙役仔细检查,甚至还要把头发解散也不再少数。
薛庭儴等人排得稍显后了一些,差不多等了大半个时辰,才轮到他们。
一行人终于被放了行,往里面行去了。
县试的考场在县衙公堂,可县衙公堂有限,又在两侧设了几处考棚。毛八斗等人还是两眼一抹黑,薛庭儴因为有梦中的经验并不惊慌,
众人先被领去了公堂前等候,只听得一声声唱名和认保声此起彼伏。
待到薛庭儴等人,有衙役唱名:“湖阳乡薛庭儴、毛八斗……”
他念了一连串的名字,俱是这次清远下场的学生。当然也有数个名字十分陌生,却是外面人求来的。一般参加县试,必须要有廪生作保,若无廪生作保,哪怕你天纵奇才,也就有望洋兴叹。
所以每次这个时候,但凡是廪生的都十分繁忙。当然也不是随便来个人就给作保的,必须是自己的熟识且亲近的人。既然作保,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必要负连带责任,所以一般想请到廪生作保都是难之又难,不光要花大价钱,还要花大人情。
不过若是刚好老师或是先生是廪生,那就便宜许多。
衙役在念完名字后,又道:“由廪生林邈作保。”
薛庭儴等人作揖致敬的同时,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学生林邈作保。”
上面隐隐听见徐县令正在和林邈说着什么,这边已经有小吏给众人发了试卷纸,并领着他们往各自的座位去了。
薛庭儴等人当即被分散,薛庭儴一路跟随着衙役来到一处座前,他运气不错,没被分进考棚里,而是在公堂一角得了一处座。遥记在那次梦里,他运气很差被分到了一处临着茅房的考棚,逼仄狭小不说,更是闻着臭考了全场。
入座后,便有衙役来回巡行,禁止左顾右盼、交头接耳乃至移座、换位之情形。
薛庭儴将手中的卷纸在案几上摊开,就见六张空白纸为稿纸,另有三张呈文纸作正卷。他听见四周有悉悉索索之声,却是已经有人开始忙着研磨了,这才从书袋中拿出砚台和墨锭,又拿出盛放清水的竹筒。
随着所有考生都入场,天色也是渐渐亮了起来,连着有节奏的几次三声云板响,全场肃静。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再有人交头接耳或者站起来要做什么,就要被作弊论处了。但凡敢在县试中作弊只有一个结果,被枷出去示众,然后视情节轻重者,被处以禁考或者几次不准考的处罚。
此时公堂首位的徐县令说话了,洒洒扬扬说了不少。大多都是一些勉励以及宣扬朝廷伟业等场面话。差不多说了小一刻钟,又是几声云板响,便有衙役们举着考题贴板往下面走来。
考生虽是都闭着嘴,但下意识都做伸颈探望状,薛庭儴不疾不徐,依旧安坐在自己位置上。现在探望又有何用,总会来到面前的。
果然,举着考题的衙役从他面前经过,他看清上面的考题——
女与回也孰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