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爵爷没有溜,而是大醉了三天三夜,每日都在固定的地方喝酒,也和固定的小二交流。
这一日,
苍蓝已经出殡。
下葬之时,按照柳长风的习惯,自然是举行了例行炮击,反正等到凛冬城集结部队出来后,便又立马撤退,丝毫不念战。
就这么打打停停,一晃之间,便到了阳春三月。
雪域高原的三月,依旧很冷。
只不过不在下大雪了。
红黑色的土地,彰显着这里的肥沃,尽管被炮击了几个月,但大部分炮弹,都是落在城墙上的。
因此,这里又出现了一抹极其矛盾而又诡异的画面。
城墙上的阁楼,毁了又修,修了又毁,就这么周而复始的重复着,而城墙,也在持续不断的轰炸下,留下了千疮百孔的痕迹。
宛若一个迟暮的老人,隐约间有崩塌的风险。
因这三月。
李爵爷获得了阿列克谢的信任。
因为他帮助阿列克谢打赢了一次战争。
当然,杀的不是自己人。
而是从罗马过来的调查团。
阿列克谢吃了败仗,作为前线失利的第一场战争,自然备受高层注意,且直接引来了罗马大帝的注意力。
于是,一支特别派遣的调查团从帝都来到凛冬城,想要给阿列克谢定罪。
按照罗马律令。
不论是谁吃了败仗,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正如汤姆·弗雷拉,他没有错,甚至真正的原因,是阿列克谢下达的命令,才让他将三千东征十字军折损一半的。
可他依旧死了。
他能死,阿列克谢自然也能死。
只不过,这位坐镇一方的霸主,岂能轻易这么坦率的去送死?当真以为他嗓子心切,而想着一起回到神明的怀抱?
扯蛋吧。
李爵爷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坐在窗前看着下面的人来人往,外面炮声震天,但城内,去已然习以为常。
“所以公子的意思,是继续炮击?”
乔装过来的岳无情低声喝了一口酒,低声问道。
不远处,坐着古三通,按照惯例,他是必须要保护李爵爷的人身安全的,不然他死在这里,那么,所有的改革而出现的科技成果,都将成为乌有。
有他在,李爵爷很放心,他看的是窗外风景,但实际上,看得是那些隐藏的暗哨。
老刘在这三个月,安插了不少己方人员,而且还潜伏到了凛冬城的暗哨当中,那些在盯着李爵爷的人,其实,大部分都是自己人。
“当然,炮击不能停,唯有这样,才能对他们造成不间断的骚扰,反正我们也不缺弹药。”
岳无情笑道:“弹药自是不缺,只是这么武断的浪费,也没什么意义。
公子你看。
下方的人群,谁的脸上又真的出现了忧虑?反正我是没看到的,莺歌燕舞,歌舞升平,该吃吃,该喝喝,一个都没落下。
哪像我们,驻扎在雪地高原,风餐露宿,白天吃着馍馍,晚上啃着窝窝头,好不容易从暗月城弄了点肉食过来,也就一两天就没得吃了。”
这么说着,岳无情只觉得心头忽然有点委屈。
自家公子在城内吃得好睡得香,要肉有肉,怎么轮到自己,就得受这番苦了。
一时间,吃进嘴里的驴肉,都不香了,反而生出了些许淡淡的苦涩之味。
李爵爷不以为然,他当然知晓大军开拔,驻扎在外的消耗有多大,别看他们只是出动了三万大军。
但负责后勤补给的辅兵和民工,至少达到了五万人,加起来八万人口,每天的吃喝拉撒都在营地进行。
这般消耗,无疑是一头吞金兽,不论有多少资源从暗月城送过来,都会被顷刻间消耗得一干二净,半点不剩。
而且就拿炮弹来说,
每天例行炮轰半天。
百门榴弹炮一刻不停的进行轰炸,消耗的速度显然也是极快的,从对榴弹炮本身的磨损来说,也是一件不可取的事。
但他,却从未想过撤兵。
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为上策。
攻城之计,为下下策。
这一次,他要做的,便是这下下策之举。
人都是有脾气的,不论他多么沉得住气,他就不相信了,失去爱子的阿列克谢,在听到炮声的时候,真的会那么平静。
同样,他也不相信,那个知晓自己身份的狮虎圣骑士,会真的没有动作。
然而到现在对方都还没有撕破脸皮,甚至每日见面的时候,都会微笑点头,没准儿,心里恨不得他立即去死呢。
所以这忍功,阿列克谢和狮虎圣骑士都修炼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但他李若愚,也不是什么三脚猫,自然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你不翻脸,我就恭敬的叫您一声大人。
如若翻脸,那也好办,古三通就在身旁,一剑斩了就是。
要知道,他的真实目的,可是屠城!
酒足饭饱后,李爵爷放下了筷子,同时伸了个懒腰,看着还在将剩菜打包的岳无情,笑道:“瞧你这德行,不就三个月没有吃肉吗,等这场战争胜利了,我让你天天吃龙肉,如何?”
岳无情一时间没能明白,只是呵呵笑了身,恭敬的道:“谨遵公子之令。”
李爵爷笑着摇了摇头,随后眯着眼睛,看着外面略显昏暗的天空,道:“这么久了,他们,也该是来了吧。”
一旁久坐不语的古三通,在听到这句呢喃之声后,双眼,微不可查的一亮,自言自语道:“或许已经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