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最后出来的成果总是不痛不痒,而工程部研究时的花销又极其巨大,监察处的人曾同顾元白抱怨许多次,觉得工程部是个没用的存在。
但顾元白坚持,并给予工程部全力支持。现在徐宁到了他眼前,真的是一个意外之喜,顾元白相信工程部缺的只是一个带着灵气的思想,而现在,思想来到了。
徐宁恍恍惚惚地接下了藏书和任命。他摸着这些书,听着圣上的鼓励之言,不自觉红了眼眶。
这些书都被大恒列为了禁.书,各朝各代工商为末,被鄙夷的这些关于工匠的书比大儒的孤本更为难得,徐宁声音不稳:“圣上,小子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的目光逐渐坚定下来。
同圣上说了这么多,圣上不仅不鄙夷工匠,还颇有了解和想法。圣上说的诸如“诸葛弩的改良”、“绳索套牛,犁身缩短”、“播种和施肥相结合的耧车”还有一些“纺织”、“水轮”等东西,让徐宁又惊讶又觉得颇有道理。
他现在就觉得自己手痒极了,激动得精神亢奋,甚至现在就像赶快去到圣上所说的工程部,同那些同样熟悉工匠活计的同僚好好完成圣上的想法。
又能做喜爱的事,又能为天下贡献一份力,为圣上分忧解难,哪里还有比这更好的事呢?
徐宁觉得全身的伤都感觉不到疼了。
*
收了一个天赋极高的科研人才,顾元白高兴极了,这高兴的劲儿一直维持到了殿试当日。
考生从黎明时刻进入金銮殿,礼部的人掌管着整个殿试的流程,等正式开考前的流程走完了,外头的天已经大亮了。
殿试的监考可以由皇上本人来,也可以由皇上派遣臣子代替自己来。顾元白自然是由自己监考,坐下的众位考生安安分分地落座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不发一言。
整个金銮殿中的气氛肃穆而寂静,还有几分逐渐弥漫的紧张氛围。众位考生都注意到了两道上站着的人高马大板着脸的强壮侍卫,而圣上就端坐在高位之上,谁也不敢在这时犯了忌讳。
殿试时的座位是按着会试来分配的,因此离顾元白最近的人,正是会元褚卫。
顾元白放眼望去,第一二排中眼熟的人还有不少,除了褚卫、常玉言,还有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汤勉,汤勉还未立冠,却能在会试中考到第七名的好名次,户部尚书颇以此为傲。
顾元白还特地看了一眼排名第三的孔奕林。孔奕林祖籍为山东青州,山东为孔子的老家,那里钟灵毓秀,人才辈出,可谓是读书人竞争得相当激烈的地方。而这次的会试,孔奕林便是山东学子中排名最前的一位。
孔奕林生得高大极了,这么一个大的人缩在一个小桌子后,让人看着都替他难受。此人沉默无比,静静坐着低着头,相貌如何无法分辨,身上有股沉稳的如同稳扎稳实下地插秧的老农一样的气质,存在感低弱而平凡,但很稳重。
这一看之下,顾元白对孔奕林的印象更好了。
殿试开始,试卷下发,上方只有一道策论题,考生需写满两千个字。殿试将考上一日,待傍晚太阳落山时就是结束之时。
一时之间,殿中只有笔从纸上划过的声音,顾元白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处理起了政务。
坐在前头的人都听到了圣上翻开奏折的纸张声,不少人一边构思着策论文章,一边听着上方的动静。
褚卫是头名,吸引的视线最为多,他坦荡极了,不能直视圣颜那便索性将圣上当做不在,专心致志地思索这个策论。
他想从圣上手里拿到状元。
等考生们全都进入了状态之后,顾元白放下了奏折,缓步走入了考生之间。
有人余光一瞥到他身上的龙袍就是手腕一抖,墨点污了草稿;有人甚至腿脚抖个不停,牙齿磕碰声顾元白都能听见。
他缓步到哪里,哪里的人就紧张无比,不济的当场丢了人,好的也是脊背绷起,僵硬得下不去笔。
圣上明黄色的龙袍逐渐走向了前排,常玉言余光瞥到后方的影子,手中一抖,又强自镇定了下来。
心口砰砰乱跳,常玉言恍惚之间觉得圣上在他身旁待了良久,可一回神,圣上已经走到了孔奕林那里,最终在孔奕林那站定。
顾元白低头看着孔奕林的草稿,上面书写整齐,如同正式卷子一样干净。刚开始他也只想着粗看一眼,但逐渐的,他的神情严肃了下来。
等到孔奕林最后一笔落下时,顾元白才回过了神,他深深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孔奕林,就不再在学子中走动,而是大步走上了台阶。
圣上的这一番举动都被周围的人看在了眼里,许多人暗中看向了孔奕林。迎着那么多的视线,孔奕林却不动如山的继续誊写着答案。
同样往孔奕林的方向看了一眼的褚卫淡淡收回了目光,笔尖沾墨,继续写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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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啦!所以状元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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