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那么自然而然地细数着,“多数谈一个优秀的男朋友,哪怕没有未来,也许会想:
如果我和他分手了,至少我也学了东西,成就了自己。
或者,至少有一大笔财产,可以保证自己将来的生活……
更甚至,也可以想,如果我和他分手了,至少曾经拥有过,想起来就自豪,和朋友提起来也有面子。甚至可以利用他的资源,给自己走出一个锦绣未来。”
程琦觉得自己无法呼吸。
他把这个,救过他的女孩子,竟然逼到了这份上。
而那每一句话背后的意思,更是令人惊讶。
她觉得自己好,可以跟着自己透着欢喜,可以学东西……觉得自豪,有面子,纵然想到分开后,也是令她怀念的荣耀。这女孩的心思,真是温柔的令人心疼。
心里又实又硬的感觉越发强烈,她半边身子淋在雨里,安静看着自己的目光,落在心湖里一般,当时不觉,现在回想,每一秒仿佛都停滞,放大……
他困扰地抬起手,却猛然在脸上摸到一点水湿,他惊悚地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水渍,不敢置信般,又在眼睛抹了一下,
而后又看向手。
那更加明显的水迹,令他眼睛都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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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念拿着那湿裙子,站在浴室门口,“姐,你到底怎么弄的,多洗一会,小心别感冒了。”
却听水声一停,顾惜拉开门走了出来,擦着头发问她,“你怎么忽然回来了?”
“今天没事。”顾念把那裙子顺手扔进洗手间,“你怎么淋雨了?”
顾惜说:“忘了带伞。”
顾念也没追问,忽然换了张笑脸,搂着顾惜笑起来,“姐,你记得我们公司早前总说我风凉话的那女孩吗?”
“怎么了?”顾惜擦着头发,漫不经心的。
“她呀,之前谈了个男朋友,说是男方家里可有钱了,还说准备谈婚论嫁,准备要嫁入豪门,真正的做豪门媳妇。”
顾惜看向她。
顾念说,“结果谁知道,昨晚她去找那男的,人家家里睡着别人。”
顾惜说:“别人的是非,你在公司听的吗?”
“当然。”顾念把她拉到沙发上,拿着毛巾给她擦头发,让她姐好专心听她说八卦,“她当时闹的呦,要不是男的家里有门路,今天说不定能上网看。”
顾惜没说话。
顾念奋力地擦着她的头发,又说,“这事简直绝了。她也不想想,人家那么有钱,就算白天和她谈恋爱,晚上还不是想睡谁就睡谁。”
顾惜说:“女孩子,你措辞文雅一点。”
“我实话实说嘛。”顾念心情正好,一点没发现她姐不对劲,“再说,人家就算晚上和她睡一块,白天还是想和别人睡照样睡,你说是不是这道理。”
顾惜奇怪,抓住她的手说,“你既然有这觉悟,以前怎么还总想嫁个有钱的。”
“那不是没办法了嘛,那时候咱们家什么情况,我想到以后一辈子为了一套房,也许一套房都没,还能计较什么。但这不是也看人,她有眼无珠。”顾念说着又继续大力给她擦头发。
顾惜的心,沉甸甸地往下落。
如果没有程琦,顾念现在……
她闭上眼,明明和自己说过不想的。
就听顾念又说,“现在想想,那样的婚姻,真没有安全感。身边总有人虎视眈眈,你不知道,以前我做模特的时候,男人敢有点钱,现在多的是女孩子,为了一点钱,什么都愿意。”
顾惜垂下目光,突然想,不知道那个人……以前的女朋友是什么样的。她倒是觉得,以程琦的人品,不会是那种喜欢包养女人的人。
不过……包养可以形式不同。
她心烦地不行,明明已经没关系了,为什么现在还要想这些,自己也是有病。
她的头发被扯的疼,拉回理智。她转身,拉住顾念,柔声说,“念念,你和公司的合同,如果要解除,麻烦吗?”
“解除合同?那当然要赔好多钱,可我为什么要解除,现在正发展的好呢。”她瞪大眼睛说话,却忽然抬手扶住顾惜的脸,“姐,你的眼睛怎么了,有点红,你刚刚哭过了?”
“没。”顾惜闪开目光,“我没事有什么好哭的。”
顾念狐疑地看着她,只觉那一侧头的样子,说不出的惹人怜爱,她喃喃说,“姐,我觉得你现在的气质和以前一点不一样,现在随便一下,都特别有味道。”
顾惜被逗笑了,“什么味道?我又没抹香水。”
“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顾惜坐下搂在她,枕在她肩头说,“就是觉得,温柔的时候还带着坚强,令人觉得很有层次感。只想探究一下,到底是真的坚强,还是故作坚强。”
顾惜被搂着,心里暖暖的。
她柔声说,“在外面工作要照顾好自己,别说人家的是非,人家说的时候,自己也离远一点,别和人家置气知道吗?”
“我知道,咱们家没后台。”顾念答应的又快又自然,“我不会惹事的。”
顾惜放了心,“我过几天要去一趟港城,接了新的工作。”
“嗯。”顾念点着头,又问,“姐,你那公司后面有业务吗?这管理咨询公司到底能干什么呀。现在挣了钱,以后会不会赔进去?你要不要,也像那卖鸡蛋的,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
她的话天真烂漫,顾惜笑着,柔声说,“放心,赔了可以再做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