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这是刘权的座右铭,他选择站队在李信一侧,那是因为姚文昌的步步紧逼,使他不得不依靠李信这个三省总督特使的身份来加以自保。如今李信有意北上,他心知肚明,此一去,那真是九死一生,鞑子里边最精锐的军队都在高阳附近,李信急吼吼的上前去不是赶着送死吗?可想阻止却没有更好的办法。
如果李信安安稳稳的,刘权还真想一直跟着他,但是天不遂人愿,那李信是个不甘寂寞的主,自己如再跟着他,没准哪天就得见了阎王。
可巧,姚文昌笑意吟吟的走了过来,看到刘权愁眉苦脸,揶揄道:“刘副将何事不豫啊?”刘权的副将明明都已经被撸掉,如此叫叫分明就是在恶心他
越不想与姚文昌碰头,偏偏姚文昌还厚着脸皮靠了上来,弄的刘权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只是连不迭的冷哼,也不理睬,准备径直走过。岂料那姚文昌的一句话就让刘权刹住了急匆匆的脚步。
“兄弟是念在同袍多年的份上,不忍见兄弟去高阳送死啊!”
尽管刘权停住了脚步,但还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恐怕巴不得刘某去死的是你姚参将吧!”
姚文昌脸色一板,反驳道:“刘兄,你想想,当初姚某针对你,那是图什么?还不是刘大帅坐的位子?如今鸡飞蛋打,姚某为何还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刘权只想哼哼大笑两声,姚文昌真是坦率的可爱。这种诛心之言都能说的出口,不过却真能将之打动。姚文昌继续道:“兄弟见不得你去给那姓李的做炮灰啊!”
此言一出终于插到刘权软肋上了。
“姚参将可是有应对之策?”
姚文昌一阵奸笑,“刘兄且附耳过来!”
……
亲军营的集合比想象中慢了许多,李信忧心忡忡,鞑子大军看情形是铁了心准备拿下高阳,他不能在耽搁了,只有先带了骑兵过去,虽然2000人马杯水车薪,但总是聊胜于无。到时候见机行事,能帮高阳城拖住鞑子的攻势自然更好,若是不能,在城破之时也要将高阳城内的孙承宗救出来。
“特使大人,亲军营2000兵马全部到齐。”
李信的目光很是冰冷,刺的刘权心虚的低下头,但很快这种无形的压力便消失了,李信将目光转向了浩浩荡荡的骑兵上。
“建奴北上了,高阳城危急了,总督天下兵马的孙阁老就在城中。所以……”李信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提高了音量。
“高阳城需要你们,皇上需要你们,朝廷需要你们!”
“所以,我李信以总督天下勤王兵马孙阁老特使的名义命令你们,北上!”
李信之所以做这次战前动员,是不想再以暴力胁迫以及欺骗的手段带着大军北上,尤其是这支亲军骑兵。前路凶险叵测,一是他需要一只思想一致的军队,二是他想对这两千条性命负责。
归根结底,李信想把这支骑兵当做自己的嫡系来带,所以会在大战之前,就更多的细节问题,尤其是思想动态上,试图使大家达到一定的统一。
黑压压的人群几乎鸦雀无声,间或有战马低低的响鼻,出乎李信意料之外的竟然冷了场,李信突然觉察出一丝压抑。什么情况?他有了一丝失控的错觉。
李信扭头去看刘权,却发现他眼神闪烁,完全不敢和自己对视。李信明白了,这刘权肯定在背地里搞了鬼!与此同时他嗅到了一丝危险的味道。
陆九他麾下的三百骑兵此时并不在身边,杨廷麟作为大营中唯一的一位文官还在照顾卢象升与虎大威,此时人单势孤,李信暗暗后悔大意。
只听一个阴测测的声音凭空想起。
“特使大人,兄弟们不想去高阳,还望达人成全。”
这个声音的主人竟是一向唯唯诺诺的刘权。李信不置可否,刘权则振臂一挥。
“尔等说,想不想去高阳!”
“不想,不想!”
李信倒吸一口冷气,刘权这厮平日里看似一副奴颜婢膝的模样,看不出来关键时刻竟也如此决断。李信更是失悔大意,关键时刻竟然连平素不离身的雁翎刀都没带。
再看刘权躲闪的眼神也逐渐阴鸷起来。
“特使大人,兄弟们说,他们不想去!特是大人不如随刘权回山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