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2 / 2)

空有美色 鸿呀红呀 3140 字 15小时前

嘉让脑子嗡嗡作响。

“兰荇,夜里谁进了我的屋子?”这字不可能是阿爹或者阿娘留下的,再者说哥哥们也不会进来她的屋子。

她也没有咬自个儿嘴巴的爱好。

兰荇放下巾帕,见了鬼似的瞪大了眼睛,“没有啊少爷,这大过年的,您可别吓奴婢?”

“你的胆子怎么那么小?好了,你先出去吧,我自己来。”

嘉让安抚了兰荇,颓然的坐在了床榻上,面色沉凝,这些东西怎么会无缘无故出现在她的屋子里?正当她百思不得其解之时,脑中忽闪而过一个人影,嘉让仿佛被定住了一般,随即将信与昆仑玉一起收进了匣子里。

......

华清宫灯火通明,琉璃瓦重檐殿顶,在月光与烛光相交辉映间显得犹为金碧辉煌,皇家私宴上,丝竹管弦之乐庄重而喜庆,修文帝坐于上首,如今品级最高的只淑妃贤妃二人,最近万烨病重,淑妃在贤妃面前愈发的光彩照人,二妃各坐于修文帝的下首,倒也一派其乐融融。

虽说是皇家私宴,但崔鹤唳如今受修文帝赏识,同英国公一起,受邀出席天子私宴,以示皇恩浩荡。

台下舞姬身着红粉相映的舞裙翩翩起舞,如海棠花在风中摇曳一般,众人推杯换盏间,淑妃睨了一眼万贤妃,复又看向修文帝,盈笑道,“陛下,贤妃姐姐为这次宴会可是劳心劳力,臣妾觉着这乐姬选得可真不错,听着十分韵致。”

修文帝自然给这个面子,也夸赞了几句,李霖察言观色,献宝似的站了起来向修文帝敬酒。

“父皇既觉得这乐姬唱得不错,儿臣手底下倒是新得了个,正好赶了巧。”说着李霖便扬了扬手,宫柱后缓缓走来一位体态婀娜掩着面纱的女子,正是纪澜灿送给李霖的那位乐姬。

九雪着上冬狩献艺时的那身薄纱衣衫,不得不说,她出来的时候一下便紧紧抓住了众人的目光,只因上回冬狩的小乐姬实在给人留下了十分浓墨重彩的印象。

修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李霖,他安的什么心思,作为他老子,有什么不明白的?端看他与淑妃一唱一和的模样,修文帝也不会驳了他们的脸面。

李霖若不提这一茬,修文帝差不多都忘了还有这么一号人。想起当日听到的呢喃绮思,他好似回到了盘蓝王庭的那一年,穿着胡裙的少女在他身畔哼着轻柔小调,她与乌杞的呢喃声实在太过相似,不禁让他恍惚难当。

在众人面色各异之时,九雪盈盈一拜,她很懂得怎么突显自个儿身段的优势,即使容貌只能算是中人之姿,但隔着面纱总能让人心痒得抓耳挠腮。

“你便是冬狩上献艺的优伶?”修文帝的声音听不出情绪,仿佛只是在询问宫人如今是何时辰。

“回陛下,是奴。”嗓音勾人,媚出了水似的。

“摘了面纱。”天子的声音初显苍老之态却依然不容反抗。

“是。”九雪故作娇柔之态缓缓摘了面纱,露出了一张并不十分惊艳的容颜,倒是令荆淑妃有些扫了兴。

待面纱离了面颊,众人看清了这个当日惊艳众人的乐姬,其实也不过如此,修文帝却是明白了,他好笑的看向了李霁,这个儿子可真是手段了得,将手段直接用在了他的身上。修文帝现在倒是好奇,那日的女子到底是谁。

李霁傲睨自若的冷眼看向九雪,见修文帝一脸审视的看向自己,当即就知道他发现了端倪,毕竟是皇帝,想知道这其中的弯弯道道并不难,不过李霁面不改色的端坐在下首,目光虚虚扫了一眼众人。

崔鹤唳这一下便回想起了那日冬狩晚宴上的情景,心细如他,一眼便瞧出了其中的差别。

这女子的体态似乎有些变了,若是说冬狩晚宴上的她身形有些像应嘉让,虽然体态妖娆,但盈盈静立之时却满是将绽未绽的青涩稚幼,并不以媚示人,相反,而是不自觉的流露出清冷拒人的英气与端庄,殊不知,对于身处高位的男人来说,这样才最是诱人。

而眼前这位,已然变成了一个平平无奇的乐姬,崔鹤唳摇摇头,待听得这乐姬浅浅吟唱,这才忽而想到了什么,一个人短短一月便能发生体态与音色上的变化,这怎么也不大可能,崔鹤唳不动声色的看向对面的李霁,心里的那个想法立马甚嚣尘上。

有没有可能那日哼着小调的乐姬,其实就是应嘉让?

九雪依旧是哼唱着《兰藏谣》的女子小调部分,歌声技巧已然是熟能生巧,但修文帝却冷下了脸,那日在台上的饱满细腻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只有献媚,一个低贱的乐姬而已,也配哼乌杞的曲子?

待九雪一曲毕,荆淑妃感叹道,“到底是年轻,声儿也柔媚,陛下觉着呢?”

见修文帝未置一词,面上看不出好歹,李霖急功近利的心思藏不住了,方才他看着修文帝目光满满的注视着九雪,直觉是十拿九稳了。

“父皇,这名乐姬还要多谢纪大小姐肯割爱,若是父皇喜欢,可纳入司乐坊。”

这话一说完,英国公不知为何心中一咯噔,女儿为什么将个乐姬送给了李霖,眼下李霖显然是将这乐姬做筏子,试探修文帝对已故贵妃娘娘的情谊。从而另辟蹊跷,往修文帝身边送女人。

哪知修文帝脸色微变,冷冷出声,“老四有心了,即是英国公府上的,那便物归原主。”末了,不管旁人什么面色,不再多言。

场面一度冷了下来,待宴席散后,四皇子被淑妃留了下来,秦王李霄与李霁行至一处,“三哥倒没想到,你真能沉住气。”

李霁下石阶的步子微微一顿,折过身来瞥了一眼李霄,“三哥也不遑多让。”

“我只是好奇,你肖想的东西以后拿得稳吗?”李霄目光如炬,直直逼视着李霁。

只不过这个一向不争不抢的弟弟头一回露出了势在必得的神色,“不劳三哥挂心了,沧州之事,万大人恐怕力不从心,三哥还是不要让万大人失望才好...”

“你!”李霄被堵得气急败坏,李霁不欲做理,挥一挥衣袖转身留下一抹倨傲。

......

初九这一日,应家受定国公府之邀,出席了这日的国公府家宴。嘉让来过定国公府几回了,已经不似当初那般惊叹,老老实实跟在阿爹的身后同长辈们问安。

定国公府人多,簪缨世家一贯讲究,给老夫人与国公夫人等几位女性长辈见完礼,也就被带去了正威堂。

世子的舅家亲戚也在,嘉让一个都不认识,不过二哥却同他们其中一人比较熟,有几个攀谈的男子止了话语声,见着嘉让进来,目光顿时亮了起来,其中一个高瘦一些的男子向她行了个同窗礼,“在下乃世子表弟齐家五郎,你便是应家的三郎罢?”

嘉让见他如此庄重,也回了个同窗礼,倒真像个莘莘学子,“正是,三郎有礼了。”

齐五郎爽朗一笑,“我便知道是你,你现在名声大着呢。”

嘉让二丈和尚,“此话怎讲?”

另一个矮上一些的打趣道,“三郎你怕还不知道吧,元宵节那一日鼓楼一年一度的选美大赛,你可是榜上有名呢!”

这话一出,嘉让差点惊掉了下巴。

“什么选美大赛?”

一道清朗紧劲的男声从堂外响起,是世子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一脸兴奋的贺兰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