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食髓知味,自是很不老实的要动手动脚,所幸外头传来一阵恭敬的女声,“将军,奴婢们服饰您与夫人更衣。”
崔鹤唳屏了几息,这才放开嘉让,翻身下榻穿上了鞋。
应嘉让松了一口气,崔夫人安排的几个伶俐的丫鬟鱼贯而入,新少夫人要用上的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浑身酸软的应嘉让由着她们摆弄自己,一旁的梳发的丫鬟眉眼弯弯,笑意盈盈的夸赞道,“少夫人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这三千青丝是奴婢见过得最漂亮的呢。”
应嘉让有些疲惫的笑了笑,在丫鬟们的服侍下,她来到正堂向崔夫人敬茶。
崔夫人念她年幼,又被儿子抢婚,怜惜不已,便没有立马给她立规矩,反而是拉起手来好好安抚了一番,“昨夜可受苦了,肃玠他没有弄伤你吧?”
肃玠是崔鹤唳的表字,下聘的时候婚书上便有他的表字。
应嘉让微微红着脸,轻轻摇头,一副小女儿情态。崔夫人很满意,又叮嘱了她几句,认完人之后,也没了其他要事,崔夫人便让她回去歇一歇。
又过了两晚水深火热的夫妻敦伦,应嘉让是彻底怕了晚上的男人,无论白天多正经多正派,到了晚上,就是个道貌岸然的坏人。
终于到了第三日,是嘉让回门的日子,崔鹤唳特地为她换了一辆宽敞的马车,两人坐进去之后,还是显得有一些拥挤,应嘉让不自在的盯着阖窗处,其实这马车按理来说能坐下四个人的,但崔鹤唳实在太高大了,只堪堪坐下她之后便没什么空余了。
马车缓缓前行,里头的空气不流通,身旁坐着个火炉般的男人,应嘉让不由得鼻尖冒汗。
崔鹤唳目光虽没聚焦在她身上,可眼角余光里却全是她。小小一团的女人,站在他身前也只有他胸膛那般高,却哪哪儿都让他喜欢,稀罕。
白嫩得像块玉豆腐一般的脸蛋,也渐渐渗出了汗意。嘉让脸上渐渐泛着红,便想着转移注意力,她丹唇轻启,“妾身听母亲说,将军四月后便要启程前往中甲关...”
崔鹤唳长眉一挑,嘴角微微扬起,却有些不满,“啧,你该唤我什么?”
“将军?”应嘉让怔怔的看着他。
哪知崔鹤唳微微侧过身,直接用双手按住应嘉让单薄的双肩,摇着头说道,“不对。”
这副姿态是上位者一贯强势的表现。
应嘉让迟疑的叫了一句,“夫君?”
崔鹤唳这才稍稍松了手,将她抱在身上,有些打趣的说,“夫人这是舍不得为夫?”
嘉让面上烧红却没有反驳,声若蚊呐,“我可以和夫君一起去吗?”
她想离开檀京,想去更远阔的天地间瞧瞧这世间。虽然知道他不可能会带自己去边塞,可还是没忍住,到底是说出了口。
崔鹤唳一怔,还以为这个小妻子是因为舍不得自己而要跟着去边关,一时之间心中窃喜,看来,她对自己也并非全然无意。
“中甲关苦寒之地,你一个女子定是不习惯的,改明儿等我回来后,为夫便带你去一趟草原...”以后的日子总是憧憬的,连崔鹤唳都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便是草原,恐怕也是想带她去见真正的母亲吧。
到了应府,应有期带着两个儿子一起站在门外迎接。见一身玄色青竹锦云的劲装男人沉稳下马,身后映入眼帘的便是已经绾起发髻的女儿。
见崔鹤唳面色如常的将女儿小心翼翼的扶出来,应有期心里稍微有些宽慰。
岳父与女婿寒暄且客套了两句,便将人迎了进去。
应夫人见到女儿,自是高兴得眼睛通红,他们父子三人同崔鹤唳一道说话,母女二人便来到了应嘉让的闺房。
“年年,他对你好不好?可有让你受伤?”应夫人在嘉让出嫁的那一天心里的担忧就没停过。
那么龙精虎壮的一个男人,又是杀伐果断的猛将,在床上若是不悠着点,弄伤了年年可怎么办?
说着便从一旁拿出两个瓷瓶,凑在嘉让的耳边低语......
第13章
回到将军府后,崔鹤唳见嘉让脸上还是绯红一片,不由担心她是否是发热了。
嘉让却是支支吾吾的说没事,恰逢门房的管事匆匆赶来,皇上召崔鹤唳立即进宫面圣,崔鹤唳沉声叮嘱了一旁的兰荇照顾好嘉让,便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昂首阔步转而往外走去。
进了屋子之后,嘉让才从广袖中拿出那两个瓷白的小瓶子,面上一阵窘然。
阿娘悄悄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嘉让双颊绯色.欲滴,她是吃了很多苦头的,崔将军那处天赋异禀,她头一回见的时候可是被吓住了。可闺房里发生的事她也羞于向阿娘细说,她盯着这瓷瓶,轻凝着秀眉,用了以后果真能减少些痛楚吗?
这时,屋外的丫鬟恭声问道,“少夫人,将军吩咐前院的管事送了些字画书籍前来。”
嘉让一顿,送书画?她朝兰荇点头,兰荇捧着书画走到嘉让面前,待翻阅了几道,里头都是她喜欢的,郭熙先生的字画,还有李光先生的山川游记。
竟还有好几册孤本,一时之间,嘉让欣喜不已,面上的笑真心实意的婉转着绽开,直叫人恨不能一手抓住珍藏进衣兜里。那圆脸小丫鬟在几步开外的地方看着,不禁被那笑给迷得晃了眼,竟敢忘了规矩,目光直视着主子。
“你们都下去吧。”话语里都是轻快之意。
两人退下之后,兰荇便训导着小丫鬟,“流玉,下回不可再盯着夫人瞧了。”
流玉面色一紧,忙慌张道,“流玉知错了,还请兰荇姐姐莫怪。”
兰荇点点头,流玉松了一口气,心想着下回见着夫人,一定不能抬头看了,不然她哪里忍得住不看这仙子一般的人啊!
应嘉让极为认真的端坐在书案上翻看着游记,一点也不受外界干扰,简直能用如饥似渴来形容。
“将军。”兰荇守在门外,恭声见礼。
“夫人在做什么?”虽是疑问,心中也了然,他从年前便按着二舅子打探的情报,给她搜罗了一筐绝版的杂记话本,费了不少功夫,估摸着现在是正看的起劲的时候。
对别人,他哪里有这般上心得时候,也只有他这个心尖上的小妻子才能使他这样甘之如饴了。
“夫人正在...”兰荇住了嘴,总不好说夫人正在看话本吧?这多不端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