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富经理没有像他所说的那样睡好觉,他在心里不停地打着鼓,他哪里有二百万马票的支票额度?最多一百万--热-赤大城的消费也是很高的!
这个巨大的亏空,他必须想办法平上,要不然,开空头支票,也是一项大罪名啊,愁人啊,哪里能睡好觉?!
有这些人在,不会亏的,不会的!他也只能这样给自己心理安慰了--
洪承畴大学士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他面色似水,平静地看着眼前这条长达十几里的人流。
他成功了。
澳门百多年来的发展,让他一把火烧成平地了,他不想回头看那个火势,眼前这条人流的哭声可以告诉他了,他似乎都能感觉到后背的炙热!
他在马背上随着高头大马的动做而轻轻晃动着自己的身子。
这匹马是在议事长家里的马厩里找到的,听说是阿拉伯马,还有几匹,都用来运送货物了。
通往广州城的道路,一些重要的地方,他事先都让修整过,所以,这一路只要走下去,就一定会好好走到广州城的。
他还是不想回头看,后面全是牛车队了,他们走得慢极了。
所有的火炮,他第一时间都通过海运送到广州城了,按照自己和平南王尚可喜商定的计划,其中的大部份,还是要送给平西王吴三桂,四川地区现在看起来,比这里更重要!
还会要求他把部分火炮快速送往京城,可惜海路走不了,但愿能及时送到!
还有那些葡萄牙人,还有他们的什么神父,也早都送到广州城了,他们的赎金就是广州城下一批次的物资了。
洪承畴大学士看到人流中,有一个明人妇女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还拉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但是那孩子好像是走不动了。
他跳下马,让卫兵把那两个孩子都抱上马背,让他牵着马。
那妇女吓得直叫,但是她哪里有他的卫兵有气力?
两个孩子坐到了马背上,那个卫兵牵着马,那个妇人跟着小跑,哭嚎着。
洪承畴大学士快步走着,不不,没有人想伤害她的孩子!
但是他不想解释,也不想回头看。
我是恶人吗?我胆子小吗?这一路哭,都是我做的?
是的!
我是恶人!我只想让自己活下来,想让我的家族过上好日子!
所以,天神啊,我只能这样做!
一切罪恶,都去惩罚汉唐集团吧!
因为,他们来晚了!
因为他们根本不正眼看主子!
那个叫什么周富的人离开码头时,他其实在暗处看着的。
那船上是一派逃出生天的样子!
不,不,我不是杀人恶魔,因为我只想替主子守住广州城!
牺牲永远是难免的,我等本来可以好好谈的,一来,我等不会断了你们要的物资,二来,主子也不会到你们那里跑马圈地,三来,你们若是想做贸易,这些都是可以谈的--你们倒是提条件啊!
但是,你们从来不提!拒绝商谈!!
你们不是说政治是妥协的产物吗?为什么就不和主子妥协?如果主子不是是应运而生,你们说,主子为什么会赢!
你们总结前明失败的三百六十五个原因中,你们都说过,我大清分配战利品的政策比前明更代表了先进的发展方向!
但是,你们还是拒绝商谈--我等不惹你,但是你们休想讨了好去!
平民的伤亡?七次大战中,你们的报道里十一次提到,原来如此。
他怀里那张二百万马票的支票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沉甸甸了,像是真有一万两白银一样!
他想起那个周富就恶心,真的,他比他更有权力做一个好人!
一万两白银换走一千多人,他挣大发了!
汉唐集团的报纸上口口声声要让文化多样性,但是,他们的核心是要求别人和他们一致的!
这核心是尊重他们的规定--还有道德!
你一个市侩的商人能看出来?我不信,你只不过是盲从罢了--
那些大海船,我送你都行,因为,它们只能全都装满石头,沉到珠江江心的!
怎么样?你吃亏了吧?一万两白银花了--
哈哈,我洪承畴是恶人,我在唤起人性中的恶!
就是了!我不信报应,我也不信审判!
相信的,都比我早死了--但是,是我收回了澳门!
这是前明失去的地方--
汉唐集团写的历史太让人恶心了,他们从来都是冷冰冰地不带有感情色彩的陈述,而且,他们还可以公开让人们讨论--
还说什么不能知道历史真相的民族,永远是习惯大规模死亡的民族!
这是何道理?一派胡言!
洪承畴大学士默默地走着,全身的汗都出来了,心里舒服多了。
只要走下去,广州城一定会到的。
真到了广州城后,洪承畴大学士根本没有先去梳洗,直接去面见平南王尚可喜了。
“我一直在路上,现在汉唐集团有何动静?”
平南王尚可喜却首先说:“俺的洪大学士啊,你脸色为何如此难看?这是大胜仗啊!”
“汉唐集团有何动静?”
平南王尚可喜马上伸出了大拇指说:“大学士妙计安天下啊,听闻汉唐集团乱成一团了!哎呀!大学士,你怎么倒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