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离白揪了一根草茎叨在嘴里:“靠,我好歹也当过厂长,像他们那样的工人哪个不对我客客气气?”
叶子鸿也学着他的样子叨了根草:“谁说不是?要还是在列车段上,他们看到我出入,那眼神哪个不是恭敬?过年过节时,求我弄票的,哪个不是点头哈腰?”
苏离白猛地挡住叶子鸿,一个野鸭窝出现在他们面前。鸭子夫妻可能早被吓跑了,此窝空留蛋四枚。
冬天野鸭也产蛋?叶子鸿大惑不解。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这里的冬天能和我们那里比吗?”苏离白抓起四枚蛋,随手递给叶子鸿两枚,说:“等一会儿,我们找个地方烤着吃。不给那帮粗货。”
“嗯,不给。”叶子鸿向四处张望着。
河岸边到处是青黄相间的野草,密密排在一起的芦苇。远处是苍莽无际的森林。河对岸寂静无声,还暂时保持着亘古不变的模样。叶子鸿心中刚刚有了一种苍凉的感觉,但又被好奇心驱散了。
苏离白蹲在地上抠起了土。
“你在干什么?”叶子鸿也蹲下了。
“哈,这是很好的粘土,做土坯块做砖块都是好东西,比我家乡的都好。”
“土坯块干什么用?”
“我们的土木炭窑就用它了。保温效果比砖块的好,也比我们带的机械式的好。”
“那下雨怎么办?”
“外面涂抹上石灰就行了。”
这时河面上突然传来很大声的音乐:
我曾经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我要给你我的追求还有我的自由可你却总是笑我一无所有俩人站起来河面上望去,一条白色的豪华游艇向这里得意洋洋地驶过来。
李子强在望远镜里看见了两个小家伙,他哈哈大笑:“你们能想到两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能在河边拎着树枝打草玩嘛?每一个人都变喽!”
建国安也笑着说,“当然,我们能放摇滚,人家孩子就能拎棍子。”
到了简易码头,五人非常满意两个二组的工作成绩。码头高出河面一米五左右,宽三米,钢管结构。还可以看到栈桥面铺装了树干来加固。
伍大鹏分别和前来迎接他们检查工作的两个二组组长握了握手,说:“一会儿运送蒸汽机设备没问题吧?”
钱守国差点拍胸脯保证了,“没问题。再加上五吨卡车也没事儿。”
伍大鹏看了看四周,已经清出了两千方左右的平地,所有这个范围的杂树,全倒在了地上,只留下树根了。场面一片狼籍。不过没事儿,等一会运来辆推土机就搞定了。
孙德发却忽然对桥面上的树干产生了兴趣,他摸摸闻闻的,叫了起来:“你们快过来,我们发大财了!”
众人莫明其妙,围了过去。
孙德发坐在了桥面上,指着四根并排用铁丝绑在桥面上树干说,“我怀疑它们是海南黄花梨!”
人群中有个伐木工恍然大悟说:“难怪我伐它时,很费劲,还有香味呢。它身上木瘤太多,清理时也费劲,要不是看它坚硬早劈了烧炭……”
啊,那是最名贵的鬼脸材料啊!黄花梨木本身含有杀菌特殊油脂,故很难产生病态,所以黄花梨木的瘤体可谓贵重之极。看看现在叫这帮子伐木工胡乱清理的,他们只要平整不顾及别的。太让人心痛了。
孙德发细心地抚摸着花梨木的伤口。他一点也没怪伐木工们,后世全世界也不过一万件黄花梨木家具。而且木材都要论公斤卖,一公斤一万不算多。他们如何能知道它呢?更别说见没见过这种树了。
“这栈桥要一千多万呢。”孙德发感叹着。
“孙董,我记得它们出产在海南啊?台湾好像没有过出产的资料。”建国安想了想说。
“那是后世的事了。明清时期大富大贵家庭很流行用它的,可能台湾也出过,只是没有记载或量少罢了……”
“也对,按气候条件来说,差不太多。”
木业部门二组组长江城说:“董事长,要不把它拆下来?”
伍大鹏说:“算了,一会就运来设备了,就让它发挥坚固的作用吧。如果再有这种树先留一下。不过要是影响我们的进度,再昂贵也照伐不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