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蛰也没再多说——锦衣司虽掌控在他手里,樊衡等人也悉数听他调遣,但在外而言,樊衡领的却仍是朝廷的官职俸禄。倘若韩家势弱,樊衡若心术不正,会取他而代之也说不定。如今长孙敬已落网,樊衡罪责已清,愿在外值守,就是为心中愧疚不安,聊作弥补了。
他没必要拦着。
沉着脸走下楼,客栈的偏僻角落,两名锦衣司的人守在门口,不许旁人靠近。
韩蛰过去,叫人开了门,进屋后就见屋里打着通铺,长孙敬被锦衣司的铁链锁着,旁边两人看守。他上半身虽染血污,精神气却没受半点影响,显然是看清形势,自知逃不出去,未做多余挣扎,暂时存着实力,伺机再逃。
倒是小瞧了他!
韩蛰俯视,长孙敬抬头,两人目光对峙,像是利刃交锋。
看守的人奉命退出,韩蛰脸色冷凝,将长孙敬身上铁索解了,“起来。”
“怎么?”长孙敬稍觉意外,“不怕我跑了?”
韩蛰不作声,将腰间佩剑反手丢在门口,拳头紧握,卯足力气便砸向长孙敬。他出手向来又准又狠,长孙敬躲到一半,脸上如挨铁拳,立时有血腥味蔓延。
长孙敬身无束缚,当即拳脚相迎。
两人身手几乎不相上下,韩蛰的怒气攒了数日无处发作,阴沉的眼底隐隐泛出血丝,每一拳都挟风带雷,重锤般砸在长孙敬身上。长孙敬也拼尽全力跟他对抗,拳脚相击,发出声声闷响。
屋内除了通铺床褥,再无他物,韩蛰没打算用刀剑占便宜,势如怒虎,狂追紧打。
锦衣司中数年历练,生死关头走了无数回,早已练就浑身铁胆。韩蛰招招抢攻,加之盛怒之下出手格外迅捷,铁了心要狠揍一顿给令容出气,没几招就占了上风,随后招招紧逼,不求伤他性命要害,只求狠狠出气。
长孙敬气势一弱,更无力招架。
屋内两道身影纠缠,韩蛰满腔怒气发泄一半,瞅准时机,用力将长孙敬踢倒在地,随后飞身扑上,锁住他手脚。
长孙敬总算看出韩蛰是在给令容报仇泄愤,并没反抗,只将口中污血唾出。
韩蛰犹不解恨,膝盖抵着他腹部,狠狠又是一拳。
长孙敬受了,伸手擦掉嘴角污血,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爽快!是条汉子!”他狰目大笑,“没想到冷厉无情的锦衣司使,也有为女人冲冠一怒的时候。还打吗?奉陪到底!”
“打!”韩蛰双目含怒,放开他,又一番抢攻后,将长孙敬打倒在地。
两人身手旗鼓相当,长孙敬身上有点伤,韩蛰又满腔怒气,连着三回猛攻,长孙敬被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不动弹。韩蛰的力气也用了大半,喘着气走到门边,拾起扔在地上的长剑,走至长孙敬跟前。
冰冷的剑尖抵在喉咙,长孙敬面不改色。
韩蛰怒气渐消,恢复了惯常的冷厉之态,“哪只手碰过她?”
“两只都是。”长孙敬盯着他,伸出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