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卿姒不太相信,觉得慕泽一定是另有所图,所以才会突然转变态度,她质疑道:“你又不知道我一定会去那家店,不过是碰巧罢了。”
慕泽理所当然地道:“我昨日恰巧将那条街上的酒楼观摩了一番,又恰巧熟知你的兴趣品味……”
这话的意思是说她为人肤浅,看事物只看表面,因而选了那样一家外表奢华富丽的酒楼?
卿姒觉得慕泽一定是在嘲讽自己,他近日也不知怎么了,竟变得这样阴阳怪气,卿姒怕在他面前多说多错,索性眼不见为净,意欲告辞过后自去逍遥也。
岂料脚还未抬起来,慕泽便幽幽开口:“去做饭吧?”
做饭!?
卿姒不可置信地看着慕泽,用手指着自己:“我?做饭?”
慕泽轻轻颔首,看上去很是愉悦:“就是你。”
卿姒直道:“宫里不是还有厨娘吗?”
“我吃不惯这里的东西,而且……”慕泽话锋一转,“我那日与魔君说,邀你同住是让你来照顾我的。”
“我不会照顾人,也不会做饭。”卿姒咬牙切齿道。
慕泽丝毫不在意:“无妨,现在开始学就行了,你很勤劳的不是吗?”
“我只说过我独立,并未说过我勤劳。”卿姒脱口而出。
“哦,独立啊?”慕泽做思考状,“那不如……”
“我去!我去。”卿姒真是服了这位大爷,刚刚跨出去两步,又听他在身后叫“卿卿。”
卿姒一脸生无可恋地回头:“大爷,又怎么了?”
慕泽笑得堪比夏花绚烂,提醒到:“你走反了,厨房在那边。”
这个上午绝对是卿姒有史以来过的最憋屈的一个上午,一个人添柴加火,烧水煮饭也就罢了,偏偏还有一个操着手悠闲地倚在门边指挥她的“大爷”,关键是她还不得不时时请教这位“大爷”。
“上神,油热了然后呢?”
慕泽操着手吩咐她:“把肉倒下去。”
“哦。”卿姒将将翻转盘子,就听到慕泽的低喝:“轻点!”
为时已晚,烧开的滚油四下飞溅,有几滴爆在卿姒额头上,她连忙扔出一个透明仙罩,阻拦热油的袭击。
“没事吧?”慕泽在身后问,声音里竟含了一丝笑意。
卿姒摇摇头,除了刚开始爆到的那一瞬间有些微的痛感,这下倒是没什么感觉,只是她不知道,原来做饭是这么危险的吗?
慕泽接着道:“翻一下肉,变颜色后放盐。”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别放太多,小半勺就行。”
“哦。”卿姒嘴上答应着,却侧了侧身子,将慕泽的目光隔绝,而后倒了半盅盐到锅里。
慕泽的声音凉飕飕地从背后传来:“我教给你的步骤都是对的,如果不好吃……你就自己吃完吧。”
卿姒动作凝滞了片刻,却并未将慕泽的威胁放在眼里,她不吃他还能硬塞到她嘴里不成?只不过还是酝酿了一番感情,略微伤感地道:“上神,我觉得你变了。”
慕泽不以为然:“嗯,我知道,变得更洞察世事了。”
卿姒:“……”
将最后一道菜端到桌上时,卿姒终于感觉到额头上传来的阵阵痛意,她拿出镜子照了一照,只见额头上红了小半片。她暗自思忖着,这算不算工伤啊?她可以罢工吗?
显然慕泽并不给她这个机会,只见他兀自进了屋,出来时手上拿了一个小小的八宝翡翠盒,坐在卿姒面前,食指沾了些盒中的透明色药膏,在她额头上轻轻晕开。
药膏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抹在皮肤上很清凉,却不知是不是慕泽的手本就冰凉的缘故。
“入睡前来找我,再擦一遍。”慕泽收起盒子。
卿姒不明所以:“你直接将药给我……”
话尾在慕泽略有深意的目光中堪堪收住。
卿姒不敢再反抗,为了掩饰心虚,自顾拿起竹筷夹了一块肉,在尝到嘴里铺天盖地的咸味后几欲咬断舌头,却不得不在慕泽的款款注视中含泪将其咽下。
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慕泽十分善解人意地递给她一杯水,顺带好心提醒道:“卿卿,明日别再犯傻了。”
卿姒大惊失色:“还有明日?”
慕泽勾起嘴角,一脸无害地笑道:“还有后日。”
虽说卿姒最后并未将那盘肉吃下,但她做的其它菜委实不那么可口,却见慕泽吃得云淡风轻,卿姒心里愈发坚信,他一定是故意来折磨自己的。
用过饭后,卿姒借口午休一个人回了房,才躺下还没半杯茶的时间,房门便被人敲响。
她深呼吸一口,料想慕泽若是来让她做饭后甜点的,那她一定拼死跟他打上一架。
不料门外站着的人并非慕泽,而是一个笑意盈盈柔媚动人的美人儿,玖婳。
卿姒并不打算让她进来,只是表情淡然地看着她。
玖婳举了举手中的四层小盒子,笑道:“我带了些糕点过来给仙子品尝。”
中午那顿实在吃得卿姒没什么胃口,堪堪只有三分饱,眼下既有送上门的美食,启有不收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