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柳林林冷静地表示不用来找他,他一个人就能行,但赵元怎么可能会放心地随他。
现如今也只有跟着进去,只是不清楚里面会有多少未知的危险,一旦着了她的道就真的玩完了。
赵元不禁灰心丧气地想。
……唉,倘若秦时在这里,一定能防范于未然把阴谋掐灭在萌芽之时,他们也就不会沦落到……
他突然清醒,发现自己又下意识地陷入低沉的失落里了,立刻皱眉斥责自己。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想这个,即便再怎么自怨自艾,对于结果来说依然没有任何用处。
不能每次都把希望全部积压在秦时身上,颓废只会浪费时间。
还是再另外寻一个人帮忙,而那个人……嘴上尖酸刻薄着,心里应该会同意的吧。
可是……
他犯了难。
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能在这么开阔的地方找到凌青山,更不确定柳林林还有没有命可以继续等着他们赶到。
皱着眉头,思来想去排除掉多余的选择后,最后,还是只能自己硬着头皮上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心不可不谓是沉重。
此去凶多吉少,再加上他的伤还疼着渗着血,可能一不留神就把命给丢了,但形势所逼只有出此下策。
吐了口气,手掌覆盖在台座上剩下的一个宝石,手心在冒汗、心跳在打鼓,可依然坚定不退缩。
意料之中的光芒四射,过强的亮光刺得快要睁不开双眼。
等到终于能适应,才发现身体被分解变成一颗颗的小粒颗粒,流动着躺在摸不透的光里,周围的光,以一种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速度变换着各种颜色。
身为一个普通古代人,赵元在下决心前,原本以为自己不论发生什么都能沉稳应对。
但当亲身经历这超乎想象的奇异现象时,他再也绷不住,三观整个都震碎了,表情呆呆的。
……把人的灵魂取出来,装进木偶里还能勉强用奇门遁甲来解释,这他妈要怎么说?还是人吗?是人能做的事吗?
直到这种奇异现象持续了起码有半柱香,本来的无比震撼逐渐变成了麻木。
……到底要在这团光里躺到何年何月啊……
如果不是因为身体不能动弹,他甚至百无聊赖地想转个身睡一觉,更是后悔地想着,早知道就应该多带个软软的枕头来,也不至于脖子一直这么躺着磕碜。
就在只能朝着天花板干瞪眼时,忽然在某个方向出现了一个类似于纸片片的东西。
那东西远远看着不大,只有一个手掌大小,被光朦朦胧胧地遥远遮掩着。
他的好奇和警惕心发作,忍不住去盯着看。
无奈那东西实在是太小了,又是那么的遥远,唯一可以看清楚的就是里面有个人,有头如雪一般的白发……
慢着!有人?白发?
他一个激灵,睁大眼睛试图去仔细辨认,但忘记了自己的眼睛不是高倍数望远镜,下一刻,那东西就要远远地从视线里飘走了。
心里浮起一个细思极恐的念头来,狂跳的心脏在这个时候根本无法平静下来。
他再也忍不了,当即就喊道:“是你吗?秦时!”
那个人似乎听到了他的喊声,隐隐约约有转过头来,朝他这边看过来。
突然,身边炸开来几簇几簇的白光,赵元被自己下意识流出的生理性盐水给模糊了眼前的视线。
毕竟是肉眼凡胎,抵抗不住这快要刺瞎人双眼的白光。
大脑于是在第一时间做出了保护举动,用为什么又能动弹了的手严严实实地在眼前遮盖。
等到白光终于消失,遥远的小纸片也要不见了。
他着急地挽回,“不!等一下!”
没等话说完,感觉身体一轻,身下面一空,周围变换着的光瞬间被黑暗吞噬殆尽,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取而代之的是垂挂着晶莹剔透的灯的天花板装饰,一切仿佛又恢复了正常。
场景变化的太快,他还来不及准备,差点一踉跄重重地摔跪倒在地上,幸好抓住了帘子旁边垂落的一根穗花绳子做了个缓冲,才不至于出糗。
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嘴角苦涩地弯下。
这个时间段,秦时不可能已经被无名赌徒算计了,只有一个可能……
终究……还是错过了……
只是此刻,还不容他想这些有的没的。
暂时把这份苦涩抛开,从地上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警觉地扫视着所有能看到的地方。
这里很宁静、很圣洁。
到处都是白色和晶莹剔透的石头,犹如为了祭拜天神专门建造的场所,观察了这么仔细,也看不见一个长得奇形怪状的丑陋妖怪。
他无语地嘴抽了。
……这真是妖王的大本营?确定没有误入到哪个上古大神的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