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样貌英俊,是典型的轮廓深邃的西方人长相。白月来时他正在吃蛋糕,此时也没有放下,一边用叉子叉了一块送进嘴里,一面伸手将一个文件夹放在桌面上。
待白月伸手要拿文件夹时,他却突然伸手摁在了上面,蓝色深海般的眸子盯着白月:“这里的黑森林蛋糕还不错,箬小姐要不要试试?”
“这里的主打产品是提拉米苏。”既然对方不放手,白月也不强抢,淡淡问道:“你是陆偲屿的人?”
“nonono——!”男人连连摇头:“提拉米苏太苦了,我只喜欢甜甜的东西。”他说着才回答白月后面的问题,冲白月好奇地眨了眨眼睛:“我是陆偲屿的对手,用华国话来说,就是……嗯……”
他略沉吟:“你死我活?”
他一身英伦绅士西装,领口还打着领结,袖口处又镶着精致袖口,看起来如同小女生幻想中的俊美王子一般。偏偏一边吃着蛋糕,边毫不在意地说着深仇大恨。
“我知道箬小姐的身份,也知道陆偲屿想要利用箬小姐做些什么。”他终于停下往嘴里塞蛋糕的动作,喝了口甜甜的蜂蜜茶。身子往后靠了靠,眯着眼惬意道:“不过要是箬小姐没有头脑清醒一些,我也不会那么好心地提供一条生路。”
男人说着,突然话题一转,朝白月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厉廉,当然你可以称呼我为william。”
“你好。”白月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伸出手与对方交握,挑了挑眼角:“倒是不用自我介绍了,想必你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
名为william的男人哈哈笑了起来,站起身弯腰在白月手背落下一吻,牙齿雪白地笑着:“当然不,任何女人都该有自己的秘密,我尊重这样的秘密。”
“我是切丝尔特家族的家主备选之一,当然陆偲屿也是。切丝尔特是意大利的古老家族,一直隐在暗处不为人所知。”厉廉口齿清楚地说:“这一届已经开始挑选家主了,层层严格挑选过后,只剩我和陆两人。于是家族继续下达了一个要求,满足这个要求的人就能在家主最终选上加分。”
他说着便将目光凝在了白月身上,白月勾唇:“难不成和我有关?”
厉廉点头又摇头:“既有关又无关。”
“哦?”
“其实家族最后的题目很简单:结了婚的人获选的可能性要大一些。”或许是这个题目实在荒谬,厉廉在白月不解的目光下不由得摸了摸鼻子。
“这不是很容易就能办到的事情么?而且……你也没有解释这件事怎么就和我有关。”白月蹙了蹙眉,按照他们这样的条件,招一招手愿意和他们结婚的人数都数不清。找个人结婚之后,离不离婚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可陆偲屿却偏偏找到原主,难不成原主在这件事上有什么特别不成?
厉廉叹了口气:“想要嫁入切丝尔特家族,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只是你的资料被陆提交上去,上面将你列为了可结婚对象的范围。毕竟他们选择未来的家主夫人,尤其考量是否有能力担任,而你这方面做的不错。”
以一个女人的身份,基本什么都不依靠,便开创了一个品牌,而且这个品牌的未来前景很是不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已经很厉害了。
“也许成功的女性很多,但是陆偏偏选择的是你,就和你有关了。”
绕来绕去还是没说到点子上,厉廉这个人看似简单,实则内心警惕非常,白月直接说:“你直说好了,我需要用什么来换得陆偲屿的资料。”
“这么爽快?”厉廉讶异地眨眨眼:“其实也很简单,我不想费尽心思去找第二位成功的女性或是其他人,不如你…嗯…和我结婚怎么样?”
“当然……”他点头补充:“我是故意要抢走陆的结婚对象的。”
——厉廉是位不婚主义者。
与其说是结婚,倒不如说是两人各取所需,建立合作关系而已。
白月略思考就答应了下来,毕竟她是来完成任务的,婚姻对于她来说可有可无。只是原主到底是个女人,心底深处仍旧想要一段不错的婚姻。
陆偲屿隐瞒真实身份后的身家背景都是万千女人眼中结婚的好人选,相比于陆偲屿,厉廉同样俊美无俦。甚至两人合作后,往后厉廉可能在某些方面压陆偲屿一头。合作期间,又能照拂一下原主的事业及家人。让她报复背景深厚的陆偲屿时没有后顾之忧,倒是个不错的人选。
两人还算是愉快地达成了合作。
临走时,厉廉满足地叹了口气。伸手招来服务员,指了指自己的桌子:“方才点的那些,按照同样的再来一份儿。”
言罢冲起身准备告辞的白月勾了勾唇,颊侧的酒窝若隐若现,有些狡黠地道:“近来陆会很‘忙’。”
“那正好,我刚好有些私事需要解决。”白月也笑了笑。
果然如同厉廉所说,白月回到家中时正碰上行色匆匆往外走的陆偲屿。对方见了白月时,脚步顿了顿似乎准备说些什么,只是急切的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他只能点头示意后边接电话边走了出去。
而白月也很快地收拾了些东西让人送到车上,敲响了箬青水的门。
因为白月为她请了假,她整日里都在家里。如今正靠在床上看书,见到白月进门时乖乖喊道:“妈妈。”目光一转就看到了白月身后的人,立时有些讶异:“妈妈,他们是来做什么……”
她话未说完就被白月打断了,白月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朝身后吩咐:“将她带去车上。”
身后的两个黑衣壮汉冲她点了点头,一言不发地上前掀被子。
箬青水此时正穿着睡衣,先前就被白月身后的男人吓了一跳,此时直接被掀了被子,她整个人都发懵了:“妈妈,这是做什么?我、我……”她脸色涨得通红,有些委屈:“我还生着病……”
何况女孩子的被子,哪里能让陌生男人随便掀开?
只是她喊的再多,哪怕气红了脸,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白月只安静地看着她被带走。箬青水一走,白月便将房间细细检查了一遍,拿了几件衣服和化妆品日用品,伪装成和她一起出差的模样。
等白月拉开车门上车时,箬青水正缩在后座闹脾气。见白月进来理都不理,只将头撇了过去。
吩咐了一句开车后,白月也不搭理对方,只闭着眼闭目养神。
一时之间车厢里什么声音都不剩,白月闭着眼快要睡着时,听到了小声的抽泣声。睁开眼便见箬青水眼泪一颗颗往下落,咬着唇满脸委屈的模样。
“妈妈,你、你怎么能让他们进我的房子?”见白月睁开眼睛,箬青水声音哽咽地说着,大眼睛里全是控诉地看着白月。
“你又不是没穿衣服,怎么不能进了?”白月有些不耐烦:“别哭了,看着就心烦。”
箬青水闻言,立时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这样的话语是白月说出来的。往常那样疼她爱她的人,最近几天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从她夜不归宿那天就有些冷漠,如今根本不管她的意愿,连她流眼泪对方也不哄着她了。
“就算妈妈你因为其他的事情心情不好而迁怒我,可、可看在我生病的份儿上,妈妈你也不能这么说我。”她哭得更厉害了,眼眶通红的指责:“你才不是我妈妈!我不要跟着你走,我要回家!”
她说着就拍打着隔板,朝前面喊叫着:“停车!快点儿停车,我要下车!”
“回家?”白月讽刺地笑了笑:“回去找陆偲屿?”
“……”箬青水愣了愣。
白月直接掏出手机,点开了那个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