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陶深吸一口气,紧紧捏着自己的手心,把眼泪憋回去:“怎么本公主到底是有多拿不出手,竟让你如此嫌弃?”
乐陶被叶知秋给宠坏了,琴棋书画样样不行,只有惹祸撒娇倒是一流。
叶知秋拿着命来宠女儿,只想给女儿最轻松的生活,反正他在的时候,乐陶可以靠爹撑腰,他要不是不在了还有他的皇弟撑腰。
乐陶此生就是个享福命,叶知秋和田甜也没想到他们的娇宠倒让自己的女儿摔了大跟头。
乐陶都这样伤心了,可顾君珩却是个狠心的,他对乐陶一字一句道:“你现在听到了也好,曾经我接近你,不过是想利用你,如今我在朝堂里站稳了脚,自然再和你虚与委蛇。乐陶,我真的很想告诉你,你真的很烦,和你接触真的很糟心。”
从未有人跟乐陶说过这般重的话,宫里头谁不是把她当宝一样呵护着的她听了这话,什么都没说,没哭也没闹,转身就走了。
春含笑瞪了顾君珩一眼,急喊着“乐陶”便追了出去。
顾君珩淡淡收回视线,噙着笑,伸手去倒水。
明明摆脱了一个大麻烦,顾君珩却觉得心里有些难受,连水漫出杯盏都没意识到。
好久,他才扶额坐下来。
心闹不已。
*
乐陶一连窝在寝殿里好几天,哪儿也不去,就坐在床上,连皇上和小皇弟轮流来瞧她竟也不理。
最终还是皇后叫人把门拆了才看到坐在床榻上散着头发的乐陶。
皇后把宫人避开,自己坐在榻上搂着自己瘦了不少的女儿。
没问,也知道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少年人啊,一个情字可以让人欢喜,也可以忧心,谁不是这样来的?
乐陶抱住田甜:“娘,我被人骗了,心里很难受。”乐陶指了指自己的心窝子:“感觉里面的东西坏掉了,一哭都难受。”
田甜安静地抚摸乐陶的头发,好久才问道:“那个人是顾君珩?”
乐陶点了点头,“娘我喜欢他,可他只是利用我,还说了很难听的话。”
田甜的手停在乐陶的头上:“陶陶,那你觉得顾君珩喜欢你么?”
乐陶苦笑:“怎么会?他讨厌死我了,娘,我是不是很讨厌?”
田甜听得有些难受,女儿的这样的性子多少和他们的放纵逃不开关系,为人父母总想给自己的孩子最好的,乐陶是娇纵了点儿,可从未做什么恶事,骨子里还是个善良的丫头。
田甜抚着乐陶的手:“顾君珩只是眼睛瞎了,你别多想,娘只问你,你觉得顾君珩喜欢你么?”
乐陶说:“以前是喜欢的,现在……我不知道他的喜欢是真还是假。”
田甜抱着她:“若是喜欢一个人,哪怕是口是心非,眼睛却是改不了的。”说着想起了叶知秋从前,捏了捏乐陶的鼻子:“以前,你爹也对我说过很坏的话,还把我撵出去府邸。”
乐陶瞪大眼,不敢相信自己的爹还有那么大胆的时候。现在她爹在她娘面前可温顺了,像见了猫的耗子一样,比德顺公公还有恭顺。
田甜说:“后来呀,你娘我啊就从你那别扭爹那里看出来你爹喜欢上你娘了,你娘心里门清儿,但故意逗他说自己准备嫁给不好的人家,气的你爹脸色都发白了,你娘还让你爹去看看那户人家如何,你没瞧见,你爹差点儿站都站不稳。”
乐陶觉得娘好腹黑,突然有点儿心疼她爹。
田甜摸着她脑袋:“陶陶,你想做什么,想喜欢什么人,想欺负什么人,尽管放心大胆的做,只要不杀人放火,你爹和你娘什么乱子不能给你兜着?我的女儿是公主,她有做公主的骄傲,喜欢谁、讨厌人、贬斥都是那人的福分。若那人从哪欺负你,你便从哪还回去。”
顿了顿,田甜又说:“有道是事不关心,关心则乱,顾君珩怎么惹了你,你便怎么换回去,把他的心意看明白了,以后死心开始下一段感情亦不会纠结后悔。情啊爱啊总要走到头才能一刀两断,听懂没?”
乐陶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她只记住一句话,然后眨着眼睛看自己的娘:“娘,你是说是让我可劲折腾,出了什么乱子你和爹都不怪我么?”
田甜自然是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的,小打小闹,哪会大折腾?她只是心疼她,害怕她有什么事自己扛着,她想让她知道,她爹,她娘和她弟弟都站在她身后呢。
她永远无需畏惧什么。
乐陶被田甜一劝阻,倒是想明白了。
也对,感情这种事要死就要个干脆利落,拖泥带水的也不是她的风格。
她打定了注意,要看清那人的心,若真的像他说那样,之后丢了便丢了,免得耽搁她的第二春。
叶知秋听罢田甜劝导乐陶的话,只觉得冷汗连连,还好自己当年没出什么乱子,要不然指不定要被这人怎么折腾呢。
可惜,叶知秋对那个利用自家女儿的少年没一点儿好感,气恼道:“我还是觉得顾君珩配不上我家陶陶。”
一窝鬼点子,光使坏。
田甜亦不喜欢她,不过也像她说的那样,不论是好是坏,她都希望自己的女儿把事情了解清楚,不要瞻前顾后,这样最终伤害的还是自己。
第65章 番外五
最近京城里闹了件大事。
乐陶公主要广纳人才入府,若经过她为期三年的考核,通过后便能登上驸马之位,同不过便赐官爵。
这道消息刚出来的时候,顾君珩嗤笑,乐陶这么折腾,皇上和皇后能允许么?
毕竟公主的婚姻大事不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