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这能办到吗?”
我想了下说:“办不到。”
端雪衣:“是的,事实已经发生,无论我说什么。我做什么,小地仙的一身本事摆在那里。这么些年来,端家提供了道场,提供了一些上古的法器,提供的灵药,还提供很多修行福地的线索。他凭着这些东西,这才一步步的修出这一身本领,要不然,他这身本领哪里来的?”
“所以,除非他绝了身上的高术功夫,重新回到当初那个状态,要不然,他永远没有自由,哪怕有一天他修成的天仙。只要我端家人说一句话,他就算舍了一身修行,也得给我们端家人办事。因为。这功夫,这高术,这一身的境界,是我们供养出来的。”
端雪衣的话虽刻薄,但也无可厚非。
如果没有端家的奉献,小地仙刘通可能就像很多江湖小术士一样,在东南亚四处的游荡,靠着给人算命,画符,看个风水,阴阳两宅来讨口饭吃。
对,仅仅是凭江湖术数来讨口饭吃而已,谈不上高术,谈不上修行。
端家人给了他一次接触高术的机会,刘通凭自身所学,融汇了端家人赐给他的一些客观便利。便造就了小地仙刘通这么一个站在高术江湖顶端的人物。
一切都很好,但只可惜,这因缘是端家人给刘通的。
齐前辈跟我讲过不止一次,修行人最怕的是什么?最怕的就是欠债,欠别人的债。
这个不是说。别人不要,就行的!
只要欠下了,哪怕别人不要,也是一定要还的!
不还,积久了,就是一个大大的祸害。
小地仙刘通不是可以不还,他可以还,但那样,他真的就像是符纸张说的了,他像一条狗似的,替端家人看家护院,还这一身的债!
符纸张的几句话给他逼到了一个极端。
反过来,倘若不是符纸张这几句话给他逼到极端的话。
今儿……
我得死了,且死的,还是极惨,极惨。
我不能说这是我的幸运,又或是别的什么,我不能那么说。
这一切都是因缘使然。
“关仁,现在这两个人私斗之下,已经全都死了,你我该好好联手,把这个坛城给毁去了吧。”
端雪衣负手,一步步走到我面前,声音无低沉地盯着我说。
端雪衣的本事很强,以我现在的能耐,说实话,我尽全力,我入魔,我……
我还是打不过他。
人家实力摆在这儿呢,无限接近地仙的修为,这本事,真的不容丝毫轻视。
可这个坛城又不能毁去,一旦毁了,天晓得会有什么东西冲出来。
当下,两难之际。
这处空间的深处,突然就响起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我转身朝叹息音发来的位置看去,只见在这个六道轮回大厅的一个角落,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了一个光头的大胖子。
这个胖子长的很胖,看上去极是富态,但他这个胖,却又不是酒肉之胖,只给人以非常祥和的感觉。
这么说吧,如果让我给这人起外号的话,我想,他叫福堆儿似乎更合适。
胖子一身都是福。
他身上积的那些肉,不是肉,在我眼中,那全是福德。
胖子盘腿坐在那里,他手中轻轻摩挲着一串鸡蛋大小的铁珠子。那珠子全是黑沉的铁质金属制成,但在摩挲间却又不发出一丝的撞击音,想来,这东西已经用了许久,许久了。
他闭眼坐在那里,身上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夹克外套,腿上是一条蓝色牛仔布做的休闲裤子,脚上踏的又是一双很常见的人工合成革制成的皮鞋。
除了那一大串磨的发亮的铁珠子外,这个人走在大街上,我相信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把他跟修行两字联系在一起。
他的这一身行头,就是城乡结合部中老年人穿的东西。?他没有唐装,没有袈裟,也没有这个蜜腊,那个绿松加以点缀,他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很普通的胖老头子。
看上去,给人感觉一般的人,他背后可能有着他自已都不知道的不一般。
看上去那些显的很不一般的人,他们背后的东西,其实非常的一般。
这就是真理!
所以我猜他是老面陀,那个脱离端雪衣等人掌控的密修高人。
端雪衣看到老面陀,他怔了一下,复又小心地问:“你怎么活着?”
老面陀眼皮低垂说:“你不是也没有死吗?这里应该发生的因缘都已经发生了,端先生,你要找的东西不在这里。你要去极南之地去寻找答案,这里给不了你答案,如果你强行留在这里,只会引发更多不好的后果。”
“你放屁!”
端雪衣吼了一嗓子。
“你个妖僧,看我不废了你。”
唰……
端雪衣一闪间,已是冲到了老面陀的面前,可就在他举手要拍老面陀的脑门时。
老面陀突然就诵了一声咒语。上木斤弟。
他念的是六字大明咒,嗡嘛呢呗美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