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司玉带着哭腔应了一声,然后快步从两人跟前走过。从头到尾看都没看姜武一眼。
他待姜武冷漠,姜武也待他冷漠。干脆不再多想,只跟着元宝公公继续往前走去。
太子书房,姜武行过礼后,落了座。
“不知太子召下官过来,有什么吩咐?”他看着主位上的太子,肃了面容,低声询问。
楚贻华抬头看了他一眼,温润道,“距离京城三百里外的鸳鸯岭上有一窝山贼,近年来无恶不作,犯下许多罪孽,前些日子,就连定远县县令上给父皇的折子和玉璧都被截了去,父皇大怒,誓要平了鸳鸯岭,将那伙山贼正法。”
“这差事,九皇子请命,皇上便给了他两千人马,着他前去剿匪。”姜武出言补充。
楚贻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叹息道,“那你可知,九弟为何要揽下这差事,连春节元宵都不过就要往那边去?”
“下官不知。”姜武没有故作聪明,摇了摇头,低头应答。
楚贻华见状,言简意赅的解释,“定远县县令那道折子是参九弟的。”
言下之意,折子便是把柄。
“那太子的意思是……”姜武心下已经了然太子的意思,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开口又问了一句。
“本宫希望你能替本王走一趟鸳鸯岭,将折子和玉璧带回来。”太子明言。
“那,下官定不辱使命。”姜武拱手称是,没有半分犹豫。
太子见他识趣,嘴角勾起一丝笑来,略作停顿,又道,“你不在京的这段时间,便让你夫人进宫多陪陪太子妃……太子妃头胎,心里紧张得很,多个闺中密友陪伴想来她是极愿意的。”
“是,太子。”姜武当着太子的面,无法拒绝,只能应承下来。
太子向他颔首,笑道,“本王对你很放心,姜武,这次你得胜回来,你府上的温泉池子应该便能引好了。”
“太子……”听到这句,姜武抬起头,眸光发亮的看着楚贻华。
楚贻华对他的反应很满意,笑的也更加坦然,连声道,“姜武,只要你诚心诚意为本宫做事,本王许你的滔天富贵,一定做到。”
“下官谢太子栽培!”姜武起身答谢。
楚贻华微笑颔首。
想着没别的事情再吩咐他,便让他退下了。
宫门外,流风见姜武从宫里出来,忙迎上去,唤了声“侯爷”。
姜武没说话,脸色阴着,有些心事重重。
回了侯府,在书房中踌躇良久,还是没忍住,转去了洛神阁。
洛神阁中,宋妤儿正拿着绣绷子,绣一方丝帕,瞧到姜武进来。她停下手里的动作,扫了他一眼,有些惊讶的问,“夫君怎么又过来了?”
一个又字,暴露了她的心思。
姜武没立刻应她,却是问,“这帕子还要多久才能绣好?”
“快的话,半个时辰罢。”宋妤儿道。
姜武弯了弯唇,“能送我吗?”
“嗯。”宋妤儿点头,“要是夫君不嫌弃。”
“那你绣罢,我在这里等你。”说着,他在罗汉床另一侧坐下。
宋妤儿见他并无轻薄的意思,松了口气,拿起绣绷子,继续飞针走线。
半个时辰过去的很快。对姜武来说,几乎就是眨眼之间。
到宋妤儿将帕子取下来递到他面前,他才恍惚回神。捏着手里细滑如水的丝绢,他轻轻展开,只见上面绣着一丛红色的花,花朵促小艳丽,不知叫什么,花左下方的角落里绣着两个字,婉姜。
是婉婉和姜武的意思吧!他心里想着,完全不知,宋妤儿其实只是手快,误绣成了自己的名字,觉得不妥,才又加了一个姜字。
“这花叫什么名字……”揣着一腔惊喜,他语调轻快的问宋妤儿。
宋妤儿轻轻一笑,“我是三月生的,刚好是贴梗海棠盛开的时候,年长后便喜欢在自己的绣件上绣朵海棠。”
“你是三月生的,初几?”姜武问。
以前在槐树村时,因为不知道她的生辰,他都没有给她过过生辰。
宋妤儿没有回答他,却道,“我从小到大,都不过生辰的。”
“为何?”姜武追问。
宋妤儿面上浮现出一抹伤情,低头攥着衣角道,“我娘生下我便去世了,是以,我的生辰便是我娘的忌日。”
“是我不好,让你想起这些伤心的事了。”姜武声音里带了几分沙哑,这是他紧张愧疚时说话的音色。
宋妤儿没有看他,只是摇头轻笑,“都过去那么多年了,我习惯了。”
“嗯。”姜武应了一声。
良久后,突然开口道,“我明日要走了。”
“嗯?”宋妤儿抬起头,眼眶红红的,诧异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