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的,夫人命人备了好多。”小厮回答道。他们一行人加上护卫一共有三十人,那些物资足够两个冬日了。
“老爷,小木刚才杀了一只羊,现在处理干净了,老爷您是想吃羊肉汤?还是想吃小火锅?”
“炖做汤吧,大家也多喝一些。”受了宋新桐的影响,陆云开也不会苛待下人。
话音刚落,外间传来了击鼓鸣冤的声音。
每一处县衙外,都会放一只鸣冤鼓供人敲击鸣冤,偏远的沙河县也不例外。
但陆云开自来到沙河县半个月以来,还是第一次听到鸣冤鼓响,是以立即理了理衣衫,命人前去传令,他要开堂审理。
陆云开换好了县令官袍上了公堂,便见到一名裹着羊皮的老人跪在冰冷刺骨的地上,外面呼啸而过的北风穿堂而过,冻得人直哆嗦。
陆云开敲了敲惊堂木,“堂下所跪何人。
老人俯趴在地上,“小人乃是城外村户,名叫阿达,求大人您为小老儿做主啊。”
陆云开道:“做什么主?申什么冤?你且说清楚。”
老人哭诉道:“小人要状告城中羊老爷,今晨我们家小闺女阿丽外出取水时被出城办事的羊老爷看见了,贪图我家阿丽的容貌,便将我家阿丽给带走了,我家婆娘和大儿子阻拦时也而被羊老爷给打了一顿,现在还昏睡不醒,求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真是岂有此理!”陆云开沉下脸,“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抢良家女,来人啊,给本官将姓羊的给我带来!”
“这......”皂役们都是沙河县本地人,都知晓羊老爷的名声,都不敢得罪羊老爷,所以在陆云开下令时,全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行动。
陆云开喝道:“怎么?本官还使唤不动你们?”
为首的皂役十分为难:“县令大人,您初来此处不知羊老爷的为人,他可是有背景有关系的人,以往的县令都是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您看您要不也......”
公堂之上,皂役们竟然明目张胆的推脱,还意图诱哄陆云开助纣为虐,真是岂有此理!
陆云开猛地一敲惊堂木,“你们若是不愿去,那便就此脱下这身皂役之服!”
皂役们纷纷对视了一眼,犹豫片刻后纷纷放下手中的木棍,又把穿在外面的皂役衣服脱了下来。
虽说在衙门做皂役一月有二百文的月钱,偶尔还有额外收入,可若是得罪了羊老爷,别说二百文月钱了,就是命都没有了。如果他们现在去向羊老爷投诚,说不定还能攀上关系,能得更多的好处呢。
所以,堂上的十名皂役都纷纷离开了。
整个县衙只有十名皂役,现在全部都走了,整个县衙就只剩陆云开这个光杆县令了。在县衙外的魏忠很快得到了消息,顿时幸灾乐祸,这陆县令还是太年轻了!这次一定要让羊老爷给陆县令上一课,狠狠的给他一个教训才行!
来告状的牧民老人都惊呆了,这这这......呜呜呜......老天爷啊你咋怎么狠心啊,老天爷你开开眼啊,我的闺女啊......就这么被人糟蹋了啊......
陆云开冷嗤了一声,直接召出了前行而来护卫们,“给本官将人抓回来!”
“是大人!”护卫们都是会武功的人,走起路来虎虎生威,不是只会三脚猫功夫的皂役们能比的。
很快,护卫们直接踹开了羊老爷家的大门,将正在女人床上逍遥的羊老爷给带了过来,他浑身上下只穿了一件遮羞的薄衣,现在整个人冻得瑟瑟发抖。
羊老爷一边打喷嚏一边道:“睁大你们的狗眼看一看,老子是谁,我们竟敢抓我!我的亲家可是新州府衙的主薄,只要我派人说一声,你们就得死无葬身之地!你们还不赶紧的给我松绑!要不然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护卫直接一脚踹在了羊老爷的腿窝里,羊老爷啪的一下跪在了地上,膝盖嗑得疼得不行,“哎哟,我的腿,你们竟敢如此对我,小心吃不兜着走!”
“本官倒是想看看到底有什么后果!”陆云开最厌恶欺行霸市、强抢民女的恶霸,而羊老爷撞上了好几项,这让他更加无法容忍了,“来人啊,先给本官打十五大板!”
“哎哟啊......救命啊......”
“你们知不知道的亲家是谁?他可是新州府衙的主薄,等他知道了你的所作所为,小心你头上的脑袋!”
“县令大人,手下留情啊。”原本在家幸灾乐祸的魏忠得知陆云开抓捕了羊老爷的消息后立即赶了过来。
陆云开冷笑:“收下留情?”
魏忠擦了擦头上的汗,走上前小声道:“这羊老爷的岳家乃是新州知府的主薄大人,在知府大人面前极有脸面,若是得罪了羊老爷,大人恐怕无法善了啊。”
陆云开冷笑,“一个区区主薄竟有如此大的本事,这倒让本官想会一会!来人啊,给本官继续打!”
魏忠脱口道:“大人,你若是执迷不悟,以后诸事不顺可莫要怪下官没有提醒你。”
“魏主薄这是在威胁本官?”陆云开冷声质问道。
魏忠道:“下官不敢,下官只是担忧......”
“担忧?既然魏主薄这么担忧自己的仕途,那便回乡做你的老童生去,莫要在这里阻拦本官办案!”陆云开话音一落,便有护卫直接将魏忠身上的主薄官府给扒掉了。
魏忠现在害怕了,“大人,你不能这样,我乃是朝廷任命的主薄,你不能罢免我.......”
“大周律法规定县令有权任命罢免同级县衙之内的主薄文书,本官没有这个权利?魏主薄,你是哪一国的律法?”陆云开再敲惊堂木:“本官怀疑此魏忠通敌叛国,来人啊,给本官关入大牢,容后再审。”
“大人冤枉啊......”魏忠现在才明白陆云开并不是一个只会享乐的小白脸,相反是一直蛰伏的野狼,伺机而动,打算咬死一群羊。
魏忠挣扎不脱护卫们的钳制,只能大呼冤枉,同时只能希望羊老爷能想出办法,要不然他这辈子就完了。
等魏忠被拉走后,陆云开看着大堂中央冻得瑟瑟发抖的羊老爷,“今日上响,你在河边强抢民女,罪证确凿,你可认罪?”
“大人啊......”羊老爷现在也有些害怕了,现在也顾不得耍横,只想着先脱身,等脱身之后再找陆云开算账,所以放低了姿态:“大人冤枉啊,是那民女子想要过好日子,故意勾引我,让我带她回家的......”
一旁跪着阿达大骂道:“你胡说,你胡说,我家阿丽马上就要和她最爱的阿鲁成亲了,怎么会贪慕过好日子去勾引你,你这个满嘴谎话的恶人,这些年你强抢了多少好人家的姑娘......”
以前也有人不少状告过羊老爷,可都被以前的县令给敷衍解决了,这一次阿达之所以来报官一是因为陆云开是新县令,他想赌一把,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最疼的闺女被人抢走了,他也不想活了,如果新县令也和羊老爷同流合污,那他就一头撞死在公堂上的柱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