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王石井会借口出去,然后虚晃一圈就被邵云安拉去空间里干活,邵云安在外面留守。王石井对那四十多亩地——以这里的标准计算——很是看重,这些地不仅是王石井从未见过的肥沃,还有灵泉水可以浇灌,据邵云安说这些地上种出来的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不会坏,这简直就是仙山才能有的!
邵云安也直说了他要种茶种葡萄。王石井留出三十亩种茶和种葡萄,余下的十亩他分出七亩种粮食、种菜,剩下的就灵活使用,种点普通的黄菊、金丝皇菊、羊奶子果什么的。邵云安的储藏里有不少种子,那些稀罕的水果、蔬菜要全部种上。
空间里有太阳能耕地机、播种机,是王石井的最爱,他媳妇可是来自另一个世界好几千年后的现代人!王石井本来就觉得自己配不上媳妇,现在更配不上了,只想早一点了解媳妇那个世界的一切。不用邵云安催促,王石井就一身的干劲。
王石井在空间里忙碌,邵云安在厨房里炒黑芝麻。炒之前,他已经把黑芝麻淘洗干净了,正炒着,有人敲门,邵云安喊:“青哥儿你来一下。”
王青很快从屋里出来,邵云安道:“你来帮小爹炒,小爹去看看是谁来了,炒干、炒香。”
“嗯!”
邵云安把勺子交给王青,让他小心别被烫到,快步出了厨房去开门。一打开门,邵云安就拧了眉,像是喝汤喝到最后看到盆底有只死蟑螂。
“有什么事?王书平难道没把话带到?”
门口的人是王大力、王枝松和王春秀。王枝松的睑上还是青青紫紫的,嘴角也是破的,他缩着身子,低看头:“大,大嫂,我们想见见,我大哥。”
“大嫂,我们错了,您和大哥就原谅我们吧。”王春秀哭哭啼啼的。
王大力的嘴唇动了半天,憋出一句:“我们,我们来看看,青哥儿。”
邵云安烦死这帮子人了:“井哥出去了,我以为井哥已经表示得很明确了。本来我们两家分家后就不需要再来往,你们却是一次次的上门,现在井哥拿了二十两银子过去,你们也收下了,这会儿又来喊大哥,喊大嫂的,出了这么多的事,一句原谅就能完全抹消?再说,出了那天的事,别说我和井哥心里计较不计较,你们能放下?别开玩笑了,谁信?你们回去吧,以后过好各家的日子。”
“大嫂!”王枝松噗通一声跪下了,王春秀也跪下了,王大力的膝盖一软也要跪下,邵云安及时扶住他,怒吼:“你们是什么意思!是专门来嗝应我们的是不是?王枝松,你让你爹给我下跪是折我寿呢?你们安的什么心?”
左邻右舍有人出来了,其他家看到这边动静的也有人出来了,邵云安真想一巴掌拍死这三只打不死的蟑螂。
“你们两个人给我站起来,是不是三十巴掌挨少了?”
王枝松一个激灵赶忙站了起来,并拽起了王春秀。邵云安松开手,冷脸:“我直接告诉你们,原谅什么的没可能,你们也别给我来这套。要道歉,早干嘛去了。县学那次我就已经警告过你了,王枝松,是你自己蠢。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全是你们自己咎由自取,你们要是来求原谅的,不好意思,请回。”
王枝松泪眼婆娑地看他爹,王大力的嘴唇抖了抖,没有半点底气地出声:“石井、石井家的,都是,我和婆娘,不好,你就,原谅,原谅枝松,这一回吧,都是,都是,在铮,的错,枝松的童生,童生郎……”
王枝松捏着衣服:“大嫂,求求您跟县令大人说说情,不要削去我的童生郎,让我能继续回县学读书,我以后一定约束家人,管好我娘和在铮,求求您了。”说着,他又要跪。
邵云安就冷眼看看他,王枝松一咬牙跪了下去,邵云安冷声说:“我给你求情,可以。”
王枝松惊喜地抬起头,王舂秀不哭了。
“我给你求情,你管好你家人。只要你们能做到契书上写的从此双方各不相干,你要考功名,要干什么,只要不惹到我家头上,都看你自己的本事,我邵云安绝对不会在背后给你下绊子,但你要做不到,那抱歉。”
“能!我能!谢谢大嫂!谢谢大嫂!”
王枝松连忙磕头。
“你也不必叫我大嫂,你们一家早就不认你大哥了,以后见了面直呼名字吧。井哥与本家,在你娘说出要卖了妮子,在你侄子要杀了青哥儿和妮子之后就已恩断义绝,拿井哥的一只眼,青哥儿的一条命和那二十两银子已是买断井哥与你家的亲情,至此双方是路人,你们好自为之。”
不再看摇摇欲坠的王大力、面色惨白的王枝松和不敢置信的王春秀,邵云安不客气得关了院门。王大力的身体抖得厉害,哆嗦地看看紧闭的院门,王枝松站起来,扶住他,咬看嘴唇,扶住爹、拉住姐姐,回家。
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有人摇头叹气,原本是一家人,偏生弄到了这种地步。也有人说邵云安好心,同样有人对此表示怀疑,就算王枝松的童生郎能保住,可他在县令大人那里是大大丢了脸的,以后能考功名么,但没人敢当面说邵云安的不是,这要不小心传到人家耳朵里,那不是找死么。有县令大人做靠山的邵云安和王石井,绝对没人敢惹。
邵云安回厨房换下王青,王青紧绷着小脸问:“爹,您真要去跟县令大人求情?”
邵云安道:“求啊,不然他们还不天天上门来装可怜。这一次两次没事,次数多了就会有人说你爹心狠了。那老头子刚才都要给我跪下了。不过一个童生郎的身份,有或没有,没多大差别。”邵云安趁此教育王青,“王枝松的名声到这里已是完全毁了,若你是考官,有这样一位考生,你会让他拿到功名吗?”
王青立时摇头。
“不管哪个时代,名声都是很重要的,王枝松蠢就蠢在太自负。他读书只是为了考功名,并享受读书为他带来的虚荣,却忘了他日后能不能成功不是他考试考好了就能决定的。俗话说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如果说其他的读书人是王枝松的对手,那王老太、王田岩和郭招弟,包括王在铮,都是他拖后腿的队友,而可悲的是,王枝松自己还不这么觉得。就算他以后真能当官,只要有人把他家的事捅出去,他也铁定被摘了乌纱帽,所以青哥儿,神一般的对手不可怕,猪一般的队友才最可怕。”
王青明白地点头。
“你可以与三教九流的人做朋友,但要与之深交的,一定要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家里人不会给你拖后腿,你要预防的是你身边的人,咱们家现在有钱了,在别人看来又有县令大人做靠山,巴结你的人会一波波地涌上来,你不能骄傲,更不能被蒙蔽了双眼,知人知面不知心,背后射暗箭伤你的往往是你信赖的,所以你一定要小心,知道吗?”
“嗯!小爹我会小心的!”
邵云安一边炒芝麻,一边给王青讲故事,告诉他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王妮也出来听故事,王青看看小爹,听着小爹讲故事,心里突然涌上一种渴望,他想喊小爹一声“娘”。
院子里飘荡看浓浓的芝麻香,把做好的芝麻油和芝麻酱装罐,邵云安才陡然想起他把某人忘在空间里了。揉揉酸软的胳膊,他把听了一下午故事还在陶醉的两个孩子赶进屋,说:“我去看看你们爹怎么还不回来。”
两个孩子乖乖进屋,邵云安躲进厨房反锁了门,急忙进了空间。空间里有一大片地已经翻整好了,邵云安之前扔进来的祁门红茶枝条、野菊花、羊奶子早就种上了。王石井还把邵云安储备的金丝皇菊的种子也都种上了。下一步他打算上山剪些茶树的枝条先把邵云安心心念念的茶种上,然后把邵云安储备的粮种种上。
邵云安空间里的粮种可都是好种子,他自己储存的一袋袋米呀面呀的,就他们一家自己吃,孩子只会当好吃,不会怀疑这么精致的米面是哪里来的。邵云安一进来就看到王石井正挥汗如雨地浇水,他喊了声:“井哥,该出去了。”
王石井抬头,他光着膀子,下身一条短裤。
“什么时辰了?”王石井放下水桶,走过来问。
“一会儿该做晚饭了。”
邵云安道:“你擦擦身,出去穿衣服,我在厨房。”
王石井把短裤和内裤(平角的)一剥,跳进洗澡的小池子里快速清洗了一番,然后上岸接过邵云安递过来的毛巾擦干,然后套上干净的平角内裤,拿看衣裳被邵云安带出空间。
邵云安穿不惯古代的亵裤,暴露了空间,他就不在意翻找现代的内衣裤,王石井是死活穿不惯三角内裤,勉强接受平角的,一出空间,王石井快速穿好衣服,打开门朝外看看,两个孩子部在屋里,门关着,他轻声走出去,然后打开院门再用力关上,喊:“云安,我回来了。”
“回来啦。”
邵云安从厨房出来,两位做戏的人演得很逼真。
“爹,你回来啦。”两个孩子出来了。
王石井应了声,问:“云安,晚上吃啥?”
“天冷了,我炖一锅菜、肉,吃馒头。我今天做了芝麻酱和芝麻油,吃饭的时候正好配着菜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