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顿了一顿后,语气忽然转为急促,“你的脚...又受伤了?!”
无忧垂下眼帘,她的小嘴鼓了鼓,只含含糊糊地“哼哼”了两声。
桓崇登时皱紧了眉头。
他单手扶住女郎,另一手却是一下便将她那倾泻流光的软银裙掀了开来。
裙底,女郎双腿并立,一只着了白布袜的小脚丫正无措地蹭在另一只脚的脚背上,万分羞窘。
桓崇惊讶地向她望去,无忧赶忙抓过那被他掀起的裙角,再狠狠地放了下去。
而后,她乌溜溜的大眼睛愤愤一抬,便向他狠狠地剜了过来,“桓崇,你做什么?!”
两年不见,她长大了许多,模样...也出落得越发诱人了。
可那愤愤然的神情,与记忆中那个能将他气到呕血的小女郎,一模一样。
方才被那纨绔调笑的恶心感,终于消了下去。
桓崇笑了。
“曹娘子怕什么?我要做什么,早就做了...再说,咱们又不是没做过?!”
她和这人,定是五行相克...要不然,怎会一见面就吵上一通!
无忧的眉毛一竖,叱道,“登徒子!什么做过没做过,我和你才没有半点干系!”
桓崇微微翘起嘴角,他的眸子暗了暗,低声道,“...兴许很快就有关系了。”
他的声音很轻,无忧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桓崇微微弯起了眼睛,却将怀中的美人揽得更紧了些,转而道,“方才跑得太急,把鞋子跑丢了?!”
无忧向他横去一眼,小嘴拖着长音,“是——,又怎样?!”
桓崇的唇角弯得更甚,他夸张的上下打量她一圈,又故作诧异道,“原来,曹娘子竟也有这般狼狈的时候?!”
无忧眼睛一转,笑道,“昔年魏武于赤壁败退时,地窄路险,中有泥泞,坎坷难行,不得已时连马都可弃了不要。我今日只掉了一只鞋,算得了什么?!”
桓崇应声笑道,“是、是...曹娘子步履匆匆,为逃脱奸人之手,只掉了一只鞋,的确算得上是好本事了!”
话里话外,分明还是拿她当做笑料!
无忧气得攥好小拳头,又想去打他,不料那人将身背了过去,在她的面前弯下身来,“上来!”
无忧愣了愣,扭头道,“你做什么!”
这便是明知故问了!
桓崇却也不答,他双手一分,便把无忧的双腿分开,背上了身,“当然是去给你找鞋!”
他顿了顿,侧首道,“莫非女郎癖好奇特,想一路跳着回去?!”
两年不见,这人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还是那么让人生气。
无忧终于在他背上锤上了两拳,可身子软软一伏,还是不争气地趴到了他的背上。
算了,反正她也挣不过他...何况,又不是没被他背过...
而且,被人背着,总比自己跳着脚,要轻松多了…
可,无忧心思一转,又闷闷道,“桓崇,我已经长大了...”
前头那人听了,淡淡地“嗯”了一声。
无忧又道,“我...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那人极短暂地停了一停,却是一字一句道,“曹家无忧,我从来没把你当成过小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新鲜出炉的二更奉上(*^▽^*)~
第33章
金蓓春寒, 枝比鹤胫。
偶有一阵风来, 地上有梅枝疏影、横斜摇摆, 又有暗香浮动、扑面拂来。
这处太子西塘,不愧是明帝生前的手笔, 纵使入了夜,景色亦是雅致非凡。
此时此刻,人间灯火,天上星河,交相辉映。
恍惚间,仿佛步入画中世界。
... ...
同一个人,同样是背,这一回的感觉却和上一回大不相同。
小女郎的确长高了不少, 可她身姿窈窕,仿佛弱柳。
只将她往背上一揽,他便发觉, 女儿家这一身的娇肉还没有军中的一袋粮草重。
他不知道, 是不是她的聪明敏锐让她察觉到了什么, 所以她没有再问话。
但她的一双小手却是揪着他肩背上的衣裳, 以一种全然信任的姿势,将那张小脸贴在了他的颈根。
耳畔是她轻轻浅浅的呼吸,鼻尖再深深一嗅, 他竟觉得背后女郎身上传来的香气,比梅径道旁的花树还要沁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