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低沉的声音犹如鬼嚎,带着狂妄和不屑,和一丝丝冷酷。
她静静的朝他看去,清清冷冷的银狐面具下,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在昏暗的通道内闪闪发光。而他紧抿的薄唇也因他的话语而微微开启,嘴角弯弯的向上翘着,就像已预见了自己的胜利。
二皇子,南炎睿,他给她的感觉,总是这么的高高在上,傲视群雄。
她突然想起了,昨天,夜洛尘让她做的药粉里,有能令人乏力的,令人身痒的,令人产生幻觉的。看似都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毒,可却能扰乱敌方军心。而她还做了一种解药,这是她从这些天中毒的士兵体内提取出来的抗体,制成颗粒后让人吸入,比用单纯的草本做解药还更万能。即使对方再用不同的毒,这些抗体,仍然能起到一定的抵抗作用。而最后,才是一种能够致命的毒药——“五百绝”。她极少调制这样的药,常人只要走五百步的时间,毒性就能立即进入肺部和心脏,导致呼吸麻痹及心脏骤停!
可是这个“五百绝”的解药,夜洛尘并没拿,依然放在她昨夜制药的桌上。是忘了?她觉得他不可能会出现这样的纰漏,那唯一的解释是,这个“五百绝”,是留在这里用的!
她才刚想出一点头绪,只听军营的广场正中,已经聚满了敌方的众多兵力,而其中一个领头的,看着估摸是个将帅,正举着长刀,向着四周大声疾呼。
“哈哈哈,原来南陵国的防守也不过如此!皓月关,我们今天终于攻下了!什么二皇子,南陵没人,居然派个病入膏肓的皇子来指挥战队,简直给我们捡了个大大的便宜!”
“哼,不识好歹!”南炎睿低低的哼了一声,向身旁的莫无痕做了个手势。
不一会,皓月关内城墙的每个道口,蓦地现出簇簇长箭,正一瞬不瞬的朝着广场中间的人们瞄准。
许是发现了异样,刚刚还在喊话的人突地禁了声音,目光如炬的看着四周。
面前的闸门突然开启,破晓的阳光像是正在赛跑,一溜烟的挤了进来,照亮了她的视线,也照亮了她前方那个白衣飘飘的皇子殿下。
敌方尖锐的目光即刻涌到这来,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盯着他们,在揣摩他们的身份,观察他们的举动。
而那个将帅似乎是认出了他,粗糙的手指又朝他们伸了过来。
“南、炎、睿?你就是二皇子?”
南炎睿淡淡笑了笑,似乎不屑于回答他的问题。
“哼!你个病皇子,看本将今天不把你收了!”说罢,他大手一挥,长枪便如离弦的箭般朝他们飞了过来。
风千雪紧盯着枪,手心已经聚集内力,如果……
可她还没得机会出手,只见南炎睿挥了挥衣袖,那枪突然炸了开来,从头到尾逐一碎成粉末,其形即刻匿于空中。
风千雪倒抽了口气,他这内力,着实不是一般人能达到的!
那将帅也是一惊,千想万想,也没想过面前的病皇子,竟有如此深厚内力!瞬间,其他将士也都跟着慌了起来,也开始有人怀疑,他们是否进了圈套,于是少数人开始往城墙的方向跑去。
“无痕。”南炎睿又唤了一声。
莫无痕点头,不用多加吩咐,朝旁边的几名小卒做了个手势。不出片刻,城墙上道口内的一簇簇长箭,便如箭雨一般疾疾朝军营中央飞了过去。
是了!这箭雨,根本就是他亲自设的机关!她怎么就忘了,他最擅长的应该就是机关!比如那地宫……
怪不得即使军营中只有老弱病残他也不慌不忙,对于这些瓮中之鳖,他一个人对付也绰绰有余!
而此时营中的敌军,面对密密麻麻数不胜数的箭雨攻势,他们就如脱盘的散沙,惊慌的挥动手中的长枪和盾牌,垂死挣扎。很快,敌军的伤亡人数逐渐增多,可让风千雪觉得奇怪的是,除了被箭射死的外,死者中,居然还有类似中毒的症状!
她往前一步欲看得更细,蓦然中,她愣是怔住!
那明显是“五百绝”的中毒症状!怎么会……他们是什么时候中毒的?她猛地看向南炎睿。
“今天爬入的人,没有一个能活着出去。为了防止毒粉被风吹散,本殿下已经让人将它们倒入皓月关外的护城池里。大军出发以后,门桥重新收起,他们想要爬入关内,就必定会走水路。”低沉冷硬的声音,又从银狐面具下的薄唇发出,可这一刻,风千雪听得是那么胆战心惊!
好毒辣的手段!他完全不会给人留下活路!仿佛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来真的!
这就是战争的残酷……
箭雨停了,几乎所有的敌军全部阵亡。唯有之前叫嚣的将帅,还残喘着一口气息。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我……慕容刚……今日,轻敌、惨败!哈哈……哈哈哈……”
随着他最后的一声狂笑,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短刀,眨眼之间,那短刀已是划过喉咙,鲜血如花般绽放,直直的喷射出来!
风千雪沉默的闭上了眼,不愿再看这战争带来的血腥。
这样,便该是结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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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南炎睿,面对敌人时残忍,面对爱人时无赖,呵呵~
五一快乐亲们,感五一哪里都不去,在家努力存稿,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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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迦兰太子
迦兰*营内,前线的噩耗频频传入,这是他们自发动进攻以来,第一次收到战败的消息!
“报大将军!我五万大军被他们分四队包抄,其中一万大军陷入流沙,兵马尽失!余下三万至今仍未有音讯。”
“报——慕容将军他……全军覆没……牺牲了!”
“哐”的一声乍响,一盏金杯从拓跋峰的手中轰然落下,半杯还没饮完的热茶撒了一地,正好溅到跪在脚下的兵将脸上。
那兵将愣是眯了眯眼,却没敢伸手去擦。
拓跋峰锋刃的剑眉锁成了“川”,粗犷的面庞仿佛被谁抹了铁锈,情绪波动得就连背脊都在颤抖!想他堂堂迦兰国大将军,出兵无数,屡战屡胜,却无这次败如山倒!
好不容易,他顺了口气,强压心中要喷发的怒火,厉声询问:“那慕容将军的尸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