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多得是自以为是的‘聪明人’。”白素锦呷了口茶,看向林珑,“有一事我尚且不解,既然你已完全掌控了燕双,为何没有揭发白宛静谋害你孩儿之事,若是大白于人前,白宛静哪怕勉强逃过一死,后半生恐怕也要与青灯古佛为伴。”
林珑堪堪一笑,“这次休离之计背后是大少奶奶在操控,她和东家暂时还不想与白宛廷彻底翻脸、将他们逼上绝路,旨在断了这姻亲的关系。所以,我还不便逆了他们的意。”
“而且......”林珑停顿片刻,眼底浮上一层阴霾,“无论是死,还是青灯古佛为伴,在我看来,都是太便宜她了。一无所有、看不到希望地在这红尘中挣扎,才是这世上最残酷的惩罚,不是吗?”
白素锦但笑不语,举起茶盏虚空中和她碰了碰杯。
一壶茶的时间后,白素锦如上次一般,带着雨眠先行一步离开。同时也带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离开翠云山,马车从北城门进了城,直接驶往白家老宅。远远地,就看到了在门口徘徊的白宛静。
任是心中再不甘、再不情愿,为了牢中的余氏和白宛廷,白宛静硬着头皮咬着牙给白素锦恭恭敬敬行了大礼,并说明了来意,请她帮忙说通说通,以求能见老太太一面。
白素锦自然清楚她的来意。老太太素来偏心白宛廷,从老太太处着手,说动她出面替白宛廷说清,事情还能有一丝转机。
果然,白宛静一见到白老太太就展开了眼泪攻势,也不为自己和余氏说道,只是一个劲儿地哭诉白宛廷如何的无辜、可惜,弄得白老太太泪眼涟涟,没一会儿就满口应下在白语元和白素锦跟前替白宛廷说说情。
白语元一早就和白素锦通过气,两人了然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后,白语元开口说道:“既然祖母开口,孙儿自然当尽力,只是,孙儿有一事想要请祖母同意。”
白老太太眼泪一顿,“是宛和过继到大房的事?”
白语元点了点头。
白宛静登时哽咽声戛然而止,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向白语元和白素锦。
白老太太看了看神色笃定的白语元和白素锦,又看了看愣在当场的白宛静,心中挣扎了好一会儿,最后只得长长叹了口气,“罢了,此事就这般平息了吧。”
人尚且陷在大牢里呢,还妄想什么旁的,还是先把人捞出来再说吧!
白宛静愣怔过后强压下心头的恨意,强挤出几分笑意谢过了两人。
因为照顾得当,白宛和的精神恢复得很快,兄妹三人商量过后,白宛和亲笔写了状子递到了府衙。
开堂的时候两人并没有让白素锦露面,事情解决得很快,余氏和白宛廷被判了每人三十大板,罚银百两。
白语元特意请人看了日子,几天后给白宛和办了一场郑重的过继仪式,并从府衙领了新的户籍。
同时,白宛和恢复了童生身份,将会参加今年的院试。
从今日开始,白宛和彻底脱离白宛廷一房,成为白家大房名正言顺的唯一男丁继承人。将来白家分家,白宛和将以大房嫡子的身份分得白家家产。
重获新生的感觉,也不过如此吧。
白素锦主动提出将林姨娘的牌位迎进了白家祠堂的偏堂供奉,白语元跪在曹姨娘的牌位前久久不起身,生平第一次在人前哭得恣意痛快。
“真的吗?!”清晖院正房的画堂里,白素锦和白语元听了白宛和的一句话异口同声惊叹道。
白宛和点了点头,“绝无半句虚言。大哥交给先生的文章,很多都是我代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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