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2 / 2)

丫鬟领命跑了,过了一会回来说:“瓒爷已经出去了,奴婢没递上话。”

王瑞心想,出去了的话,那八成是去书斋会见那个叫尤枫的女子了,希望他今天就给那女人搬家。

他忽然记起那个女子秘密幽会别的男人,觉得自己应该趁堂哥给尤枫搬家前,告诉他真相,免得折腾了一圈,再分手。

再说,这种事本就不该发生,一刀两断最好。

为了防止秘密泄露,自己一个人步行过去。

王瑞猜想的不假,王瓒从丈人家回来,跟妻子借口说店铺里的账目拢到一半,得继续处置,便出了门。

陈氏把丈夫抓回娘家几日,这会刚放回来他就猴急的要外出,陈氏深知其中有鬼,冷笑着看他出了门,暗中让一个小厮盯着,看他去了哪里回来禀告她。

今天非得把他的“奸”给抓出来不可。

王瓒逃出了妻子的魔爪,直奔书斋会见佳人。

没等敲书斋的门,就见棋顺从里面出来,手里捏着几枚铜钱,看样子是去买吃的。

王瓒赶紧摸出碎银子给棋顺:“我出钱,你在外面吃顿大的,最好晌午饭和晚饭一起吃了。”

言下之意,不到晚上最好别回来。

棋顺知道王瓒这家伙是来做什么,满眼的鄙视,但做仆人的只能服从命令,况且有钱拿,还能怎么样,他取了碎银子,道了声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瓒则哼着小曲将书斋的院门反锁,揣着一颗色心朝卧房走去,到了门口,贱兮兮的道:“小枫,你在吗?我来了。”

接着便听里面一阵响动,房门随后被打开,尤枫一脸怨恨的道:“你还知道来呀?”说完,拧着腰回到了床前。

门开的瞬间,他闻到一股浓重的香气。

屋子怎么熏的这么香?

他跟着走到床前,挨着尤枫坐下,从袖中摸出一对玉镯子:“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这几天母夜叉家里有事儿,我陪着回去了几天,没来及见你。这对镯子就当是给你赔不是的。我已经吩咐人去租小院了,今明两天咱们就搬去那边,过逍遥日子。”

尤枫冷笑道:“你能对你娘子薄情,就不能对我薄情吗?”

王瓒一门心思来亲热,不料当面被回敬了这么一句话,当即身子一动,脚下碰到了什么东西,咚咙一声,似是骨头磕到地上的声音。

他低头向床底望去:“什么东西?”

尤枫哼笑:“你拽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瓒伸手一摸,拽出来一副人的骨头架,还有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腐臭味儿。

第9章 食心

“这、这、这这这是什么?”王瓒几乎要吐出来,说话也结巴了。

“我吃剩的啊。”

王瓒跌下床,嘴巴不利索了:“你、你别吓、吓唬我了,哈哈,不好笑。”

“这样算吓唬吗?”尤枫说着揭下脸皮的一角,露出半张本来面露。

王瓒一口气没提上来,只觉得眼前一黑一黑又一黑,最后黑到底,晕了过去。

尤枫鄙夷的冷笑了两声:“晕过去倒是省事了,免得乱叫。”

尤枫将身上的美人皮完全褪下,它记得上次掏出二娘的心肺,虽然也小心翼翼,但还是弄脏了人皮,事后清理破费了一番功夫。这一次,它不能让美人皮见一点儿血,为了保险起见,开膛破肚前就要脱下来,再大快朵颐。

没了美人皮的束缚,它伸出钢刀一般锋利的指甲,毫不犹豫的插进了王瓒的胸口,撕开胸膛,扯出跳动的心脏,动作一气呵成,王瓒只有在最初的破肚时,因为疼痛睁了下眼,大概是看到一个青绿色狰狞的恶鬼在掏食自己的心脏,他随即眼睛一闭,死得不能再透了。

它牙齿像锯齿一般锋利,心脏于它如同豆腐般的软嫩,几口便吃净了,就像当初吃师哥的心脏一般。

鲜血顺着斑驳不平的皮肤滑下来,它伸出红淋淋的舌头舔舐着鲜血,突然它瞄到了那面大穿衣镜,镜中的它是个狰狞恐怖的怪物,皮肤溃烂结痂后呈现一种僵硬的青绿色,眼球暴烈般的凸出眼眶,缺失了鼻子,一嘴獠牙。

它挥手砸碎了穿衣镜。

一地的碎片,每一片都映着它的丑陋。

它痛苦的伏在地上颤抖……

——尤枫,你快滚,不要让我再见到你,甘为下贱的家伙!

——师哥,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你怎么能抛弃我?

——向达官贵人出卖色相,也是为了我?你这个万人骑的贱胚!

——他们肯给咱们戏班子钱,你才能继续登台唱下去啊。

——滚开!

……

良久,它求生般的爬向包袱,翻出那副师哥的人皮披到了身上,顷刻,地上镜子的碎片中,映出了一个风姿秀雅的男子。

他拿起包袱中的手镜,笑着对镜子道:“小枫,师哥爱你,师哥永远都和你在一起。”

就在这时,猛地听到有人砸门,他知道每天这个时候棋顺都不在,忙放下手镜,起身到院内去察看。

从门缝中窥到一个唇红齿白的书生,他认得,这人是王瑞。

他几乎要感谢上苍对他的垂顾了,得来全不费工夫,对方自己送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