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想的周到。”罗嬷嬷道。
柳常与贵妃小叙了几句,便出宫去了。待柳常走后,柳贵妃秀眉一竖,恨恨道:“不成,太便宜那沈家的死丫头了。和亲的事儿都能叫她逃过去,我就不信,她次次都能如此命好。”
罗嬷嬷闻言,便俯低了身子。柳贵妃与她一阵耳语,继而,耳旁便绽出个得意的笑来。
“如此一来,响儿也会断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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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几日,安国公府上就来了一位贵客,是沈大夫人那远嫁江夏的亲姐姐,江夏王妃。
年关刚过,出嫁姐妹之间走动一番,实属正常,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可江夏王妃这回来,却不如从前一般能言会道了。向来快言爽语的人,如今坐在梨花椅上,竟显得有些支支吾吾的。
宝荣院里,沈大夫人叫丫鬟上了茶。
江夏王妃捏着手帕,佯装打量着窗外雪景,时不时偷偷打量一眼沈大夫人的面色。沈大夫人见状,心底奇怪,问道:“王妃娘娘这是怎么了?”
江夏王妃一听,便嗫嚅道:“妹妹呀,我倒是有一件烦心事,不知道你肯不肯帮忙?”
“自家姐妹,有什么好客气的?”沈大夫人笑道,“你远嫁江夏,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回。能帮到你的时候本就少,我又岂敢不帮忙?说吧,什么事儿?”
江夏王妃清了下嗓子,道:“不知道你家兰儿,可曾有相中的人家?”
“不曾。”沈大夫人从容道,“我还不打算叫她嫁人。”
“她都十七了,这么大的姑娘,已经可以嫁做人妇了。”江夏王妃道,“我家那个小子,虽学问不行,却擅长骑射。不是我自夸,他相貌也生的堂堂,你从前也是见过的。如今他也到了年纪,我正愁着上哪儿去找个合意的媳妇儿呢。他与兰儿本是表兄妹,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江夏夫人说罢,心底有几分忐忑,生怕自己的心虚叫沈大夫人看出来了。
王妃的长子叫做陆长思。陆长思在江夏时,就有许多人上门说亲。只不过江夏王妃出身京城,心底到底有些瞧不上这些江夏姑娘,总想着给儿子再娶上一位京城贵女。
这一回跟着夫君回京,江夏王妃不仅仅是来过年的,更是相看儿媳来的。原本,沈兰池并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只不过,今早发生的一桩事让她改变了主意,想要替儿子求娶沈家的姑娘了。
沈大夫人闻言,立刻明白了姐姐的打算,江夏王妃这是要与自己做亲家呢。
江夏王有封地,陆长思便在京城做了十四年的质子,六年前才回江夏来。因此,沈大夫人是见过这位世子的。陆长思论相貌、出身,都是不差的,只不过不太能读书;只可惜,她家女儿已经心上有人了。沈大夫人如今只等着长子沈庭远娶到妻子,便大张旗鼓地上门说亲去。
“实不瞒王妃说,我家重礼教。若是长兄不娶妻,下头的姐妹是断断没有先嫁人的道理。”沈大夫人不慌不忙,道,“我倒是想与你亲上加亲,可兰儿还不到说亲的时候,我也不敢坏了规矩。我瞧郡主也不曾定下人家,倒不如考虑下远儿?”
江夏王妃闻言,心底有些急。
若是沈家不肯把女儿嫁过来,那她答应那人的事儿岂不是就办不到了?
“妹妹,你可要想好了呀!”王妃循循善诱道,“咱们哥哥将飞霞侄女儿许给了二殿下,日后咱们娘家站在哪一头,还不好说呢。我与哥哥更亲些,若是你与我结了姻亲,那哥哥自然也会多考虑你的境况。都是出嫁女儿,我体贴体贴你,还不好么?”
沈大夫人听了,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