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敢用“闺秀之友”的荣誉称号郑重起誓,他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头。
孟云娴此刻早就被汤冻子蛊惑了,志在必得的她很好说话:“没有关系,改为杀球判输赢也可……”她期待的望向周明隽:“不过……杀球的话,带彩头吗?”
周围一阵哄笑。
不过这个笑,多笑她烂漫可爱,要彩头也要的这么大大方方,无半分局促贪婪。
荣安候双手拢袖,唏嘘摇头:“啧啧啧,这丫头,随我,从不吃亏。”
穆阳候夫妇恶狠狠地瞪他,恨不能照着他的脸吐口水。
不要脸!
田氏倒不在意这个,她疑惑地是别的:“云娴的身手很好,力气也大。这是练过的?”
孟光朝以噘嘴:“可不是——你是没见那丫头之间翻我的马车,乖乖,蹬脚翻窗一气呵成,赶车的都没察觉车厢里多了个人。”
田氏的眼底多了一丝意味不明的情绪。
身体瘦小,却藏着爆发力。明明有自己的脾气与血性,却藏起来处处乖巧听话。
从她进侯府至今,田氏觉得自己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孟云娴。
穆阳候夫人作为旁观者,多少有些理智,赶紧道:“珊儿!岂有你说话的地方!”
穆阳候不明所以,正想说什么,被夫人瞪了一眼——让你女儿闭嘴,别再说蠢话了,给家里招灾都不知道!
沈复和许书言一副悉听尊便的意思,田允然神游天外,吴宛珊没有发言权。最终还是定下对踢五十。
裁判挥旗,新的一局开始。
孟云娴踢出球的那一刻,周围的一切忽的褪色变换,穆阳候府修建精致的园林仿佛变成了云县山村里那个狭窄的后院。
孟云娴熟悉他的每一个招式,每一种力道。
她曾日夜揣摩分析,眼中只有他一人。
“十六、十七……”有人开始数出声来。
【这是什么?】
【我的私房钱,我自己赚得,不许告诉我娘哦!】【十七个铜板,能做什么?】
少女睹了他一眼,气呼呼的。
【能做三个毽球!】
【孟云娴,你想死是不是?】
……
“二十五,二十六……”
【你要带我去哪里啊?我怕黑,晚上我不想出门。】【六月二十六,今日不是你的生辰吗?】【恩?你、你怎么知道?】
【你说梦话时说的。】
【我、我不出去,我不能晚上出去,出去了,我就找不到回家的路了。】少年握住她的手。
【信不信,我能让你在最黑的夜里,看到最美的景?】“四十九……五十!”
第五十回合,周明隽抬腿一勾,毽球以一个出奇柔和的力道落在孟云娴的怀里。
“成了!成了!”
那些看热闹的比上场的还激动,捏了一手的汗。
孟云娴有些恍然的看着怀里的毽球,下一刻脑子里蹦出了清晰的念头——
汤冻子!
赢到了!
“赢到了!”她欣喜的举着毽球在场上蹦蹦跳跳。
吴宛珊狠狠一跺脚,哪里管这里是什么场合,气呼呼的跑了。
孟光朝无奈扶额,田氏轻声一笑。
至于两个小的,早已经目瞪口呆如看天神一般看着二姐姐。
隔网一侧,周明隽低头去扯束手,掩藏起眼底的宠溺与留恋。
“父亲,嫡母,我赢到了!”她扑棱棱往田氏这一处跑,如倦鸟归巢。
事实上,归巢的不止是倦鸟,还有她早就被振飞的理智。
距离田氏一步之遥时,张开的双臂僵硬又不自然的放了下来,孟云娴所有的局促和紧张一瞬间回来了:“嫡母……我……”
田氏直直的看着她,眼底似是藏了千言万语,却什么也没说。
孟云茵和孟竹远怪叫一声,嗷嗷的拉着孟云娴重返球场。
“二姐姐!教我教我!”
“二姐姐!从今日我就拜你为师了,弟弟给你磕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