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要给我找到布票就行了,我自己出带着秀琳出去买布。”
“可从咱们军营到市区好几十里,你又是头一次到西城来,万一出去丢了怎么办。我也不能叫郑山陪你去,因为他虽然是我的通信兵,外出也要连队批准,轮流出去。”
“忠灿,你放心,我丢不了的,上千里路,我都坐着车来了,还怕这几十里路。”
“不是几十里路的问题,主要是西城是省城,很大,你进城后会迷路。”
丁小甜真想告诉他,自己可是在西城生活了几十年,西城的大街小巷没有她不知道的,她绝对不会迷路的。
“我真不会有事情的,忠灿,你就让我去吧。”
“暂时别啊,你让我想想办法,给你弄到布。”
“在这军营里能弄到布?”
“我去找营长想想办法。”
丁小甜瞬间明白了,营长的家属随军,家里肯定是有布的。
而且在这个年代,不管是城市和农村,人情往来,很多人都喜欢送布的。重生之前,丁小甜收的那些布,都成了压箱底的东西。
很多布都是崭新的,一次都没有拿出来用过,就那么放在箱子里几十年。那是一些各个年代各种花色的布。这些布里面,有做被罩的,做床单的,做衣服的。当时收下这些布的时候,还挺稀罕的,舍不得拿出来用。哪想到,后来经济发展起来,老百姓都是直接在商场里面买衣服买床上用品,再也不找裁缝用布做了。那些布也就这样被剩下了。
“也好,要是你能找到两块做床单的布,咱们就有窗帘了。”丁小甜随后说。
何忠灿接着又问她:“小甜,你看看,除了窗帘,还要什么?”
“嗯让我想想”丁小甜又看到了挂在衣帽架上的板鸭和腌鸡还有老腊肉。
这些东西她都想做给丈夫吃的。
“炉子,能弄个煤油炉子吗?我想做饭给你吃,你看,我给你带了这么多东西来。”丁小甜指着衣帽架上挂着的那些腌腊制品说。
“煤油炉子?没问题,我去借一个。”何忠灿一口答应。
煤油炉子这种东西,当时和蜂窝煤炉子一起,是西城市的老百姓家里最常备的两种做饭的灶具。
蜂窝煤炉子烧的是蜂窝煤,要到煤场凭票拉蜂窝煤回去烧。蜂窝煤占地方,烧过之后还有煤灰,需要清理倒掉,比较容易弄脏地,以及夏天烧蜂窝煤做饭做菜,还挺热。
至于煤油炉子是烧煤油的,看起来干净一些,烧起来也不不如烧蜂窝煤那么热。不过,煤油也是属于凭票才能买到的燃料。
缺点就是煤油炉子的火力没有蜂窝煤大,只能做些炒菜,要是做炖菜和烧菜,就相当费煤油了。
接下来,何忠灿问丁小甜还需要什么?
丁小甜说暂时不用了。
其实,她随身空间自己搭建的简易厨房里,什么调料都有,切菜炒菜的工具齐全。还有啊,米,油肉都有。如果对丈夫说了随身空间的秘密,他不被吓到的话,她完全可以在随身空间里做好饭菜,端出来给他吃,而且是想吃什么有什么。
不过,考虑到,军营里面有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弄个煤油炉子回来做一些简单的菜,也免得招人怀疑,他跟何忠灿饭桌上的饭菜是哪里来的。
丁小甜在丈夫下床之前,没忘记问他刚才在水房里,那个兵怎么鬼鬼祟祟地跑。
何忠灿告诉她:“你没来的时候,这里没女人,我手下的一些人夏天喜欢中午去水房接水冲凉。不过,我今天下午训练完后,会特别开个小会告诉他们,从现在起到你离开之前,水房里不许他们冲凉,要洗澡就好好地去澡堂洗去。”
说起洗澡,丁小甜说自己下午想带秀琳去洗个澡,哪里有女的可以去的澡堂啊。
“营里有个供女兵和女的文职干部洗澡的澡堂,要下午五点之后才会开放,晚上九点之前关闭。你要带秀琳去洗澡,就五点以后去,到时候我回来带你们两个去。”
“行,那就这样办。”
聊了这么一会儿,何忠灿拿起手表一看还有二十分钟到两点半,就下床穿上衣服和裤子鞋子,往洗脸盆里倒了些水,拧了毛巾擦了脸和手。
“小甜,开水要是不够了,你就去锅炉房打开水,就在水房往前一百米左拐最尽头,开水是二十四小时供应的。”临出门之前何忠灿交待道。
丁小甜说:“我知道了,你走吧。”
何忠灿拉开门,望着她笑一笑,又说:“我走了,你就起来把门的插销插上再睡。”
丁小甜点头。
听着丈夫的脚步声远去,丁小甜爬起来穿上花背心,花内裤,趿着布鞋走去把门上的插销插上,这才回去躺着闭上眼休息。
后来她是被女儿叫醒的。
秀琳醒之后,发现自己妈妈不在身边,还哭了几声,结果发现妈妈睡在对面的床上呢,赶紧翻下来,光着小脚,蹬蹬蹬地跑过去抱住丁小甜的胳膊直喊:“妈妈!妈妈!”
丁小甜醒来,觉得这一觉睡得真舒服,远道而来的疲乏一扫而光。
她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起来之后,把床上收拾收拾,提着两个开水瓶去了锅炉房打开水,秀琳跟在她后面好奇地东张西望。
在锅炉房打开水的时候,她遇见一个三十多岁,穿着红底碎花衬衣,咖啡色裤子,剪了齐耳短发,脸圆圆的,肤色较白,一看就挺喜兴的一位中年妇女。
那个妇女一看见她就问她:“大妹子,你是何连长的爱人吧?”
丁小甜听她说话东北口音,看起来人也挺爽利的,就笑着点头:“是,我就是二连的连长何忠灿的妻子丁小甜,来部队看他,今天刚到,请问你是?”
“我家那位就是三营的营长,我是他爱人,我姓曹,名字叫喜凤。”圆脸中年妇女乐呵呵地自我介绍说。
“原来是钱营长的爱人,你好,你好!”丁小甜朝着曹喜凤伸出手去,跟她握手。
丁小甜曾经听何忠灿说过,他的顶头上司三营的营长姓钱,名字叫做钱立诚,是东北人。
现在这个圆脸的中年妇女说一口东北话,这么一自我介绍,完全能对得上。
“小甜同志,你今年多大了?”曹喜凤上下打量了丁小甜一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