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莘是这家酒楼的幕后的东家,有了上一世的记忆。她在刚刚重生的时候,便把这家酒楼给盘了下来,平日里就交给九歌和掌柜的打理,整个王府里的人,除了暗影,跟小文倒也没有旁的人知道了。就连王芝含,燕莘都不曾跟她说过。
看着这在她的包厢对面的暖云阁,她一直以为盘下这个包厢的是个女子。因为这添香阁的包厢,全部都是由盘下的人命名的,望着这么有女子气息的包厢名字,燕莘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了。
望着周围人那莫名其妙的样子,燕莘只得生生的憋了回去,挽着王芝含的胳膊,安安静静的往里面走去。
周湛看着燕莘也是有些莫名其妙,突然记起了这包厢的名字,周湛便有些了然了,当初他来盘下这包厢的时候,正好被他妹妹缠了一天了,迫不得已,带着她出了宫,这包厢的名字。也是那一天命名的。
当初他看到妹妹一脸严肃的题字的时候,还以为她是有了什么有意义的想法了,可是等到她把名字落在了纸上的时候,对上她的眼睛了,周湛也不忍心再去驳了她的意见了,这名字,也就这么用了下来了。
就连林烜鹤也没少嘲笑他,如今又被燕莘笑了,周湛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正打算让小儿关上门,门口那里,就传来了熟悉的说话声,这林烜鹤还真是有些阴魂不散了,燕莘也听到了。在心底默默地想着。
这人都到门口了,况且又是周湛的表弟,虽然是燕明掏腰包,却也不能赶了这人,看到林烜鹤望着燕紫清的眼神里包含了不少的其他的意味,燕莘的心“咯噔”一下,难道这宿命真的是不可改变的吗?无论她怎么去努力了,燕紫清终究还是跟林烜鹤遇上了,有了林烜鹤的帮忙,那岂不是又回到了上一世的样子?
想到了这里,燕莘的心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恐惧感,这不是她想要的。看着燕莘又有些苍白的脸色,周湛有些担忧,想让林烜鹤再给她把把脉,可是燕莘却摆摆手,说是她没事,只是有些憋得慌。
周湛赶紧让暗影把窗子开开,这大冬天的,冷风一吹,燕莘的神智就被吹了回来了,这一世的燕紫清就算有了林烜鹤又怎样,谁也不能阻挡了她想要复仇的脚步,哪怕遇神也要弑神,遇佛也要杀佛。
打定了主意之后,燕莘便没有那么的害怕林烜鹤了,看到王芝含的样子,便让暗影把窗子关上了,正好,饭菜也上来了,燕莘便也不再去想那等烦心事,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了。
林烜鹤坐在那里,不时地瞅瞅这个瞅瞅那个,过了好一会儿,才幽幽的开了口,“燕二小姐似乎是在哪里见到过?”
突然就开了口的林烜鹤不仅惊了燕紫清,就连燕莘也给怔住了,愣了愣,这才低下头去,继续吃了起来,一副毫不理会世事的样子,周湛望着燕莘沉静的侧脸,也陷入了沉思了。
过了片刻,燕紫清拿着帕子,拭了拭嘴角,娇笑的说道,“林公子,清儿也觉得公子甚是眼熟呢,”燕莘坐在一旁,低着脑袋,嘴角的冷笑怎么也消散不去。
一道目光却落在了她的身上,即使不抬起头来,她也感受得到那道灼人的的视线了,敛去嘴角的笑意,抬起头来,直直的望向林烜鹤的方向。
其实燕莘也不知道林烜鹤那道目光的深意,只是察觉出了没有什么恶意,只不过活了两世的她,早就不相信表面上的这些东西了,上一世的时候,还不是被骗的那么惨?不知觉间,燕莘又把脑袋转向了周湛的方向,正好对上了他望向她的目光。
燕莘一偏头,就错过了,低下头来。继续跟碗里的食物,做着奋斗,丝毫不再理会桌子上的明争暗斗了。
一顿晚饭就在燕紫清跟林烜鹤的说笑中,结束了,坐上回王府的马车的时候,暗影还在一旁嘟嘟囔囔着,嘴里一直说个不停,燕莘笑了笑,影儿自从跟了她以后,性子变得开朗多了,这样子真的挺不错的。台庄讨技。
她还是个花季的少女的,总那么一副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也是不大好的,说不定还会把她自己到手的姻缘给生生的推了出去呢。
上一世的时候,跟在她身边的贴身的那几个,陪了她一辈子,一直到她死,都没有给她们安排一个好人家,这一世,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这么做了,她要给暗影找一个顶好的可以依仗的,哪怕有一日,她不在了,也能护的暗影一世周全。
到了王府的时候,燕莘也没有再去给燕明还有老太太行礼,挽着王芝含的胳膊,往院子里走去,把她安顿好了,这才跟暗影两个往回走。
天色晚了,回院子的一路上,也没有碰到几个人,正好又路过了花园子,燕莘又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跟暗影两个往里面走去。
寻得了一处没有人的地方,燕莘站在一株梅花下面,“影儿,你跟我说实话,你是否有心仪的男子了?”听了燕莘的话,饶是一直沉稳的暗影也有些慌乱了,双手不自觉地放在腰带那里。
“主子,暗影对主子的心,”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燕莘给打断了,“影儿,你不必慌乱,又不是这就要打发你了,我只是想知道,有没有心仪的,若是有一日,我不在了,他也好护的你周全,不然,我是不会安心的。”
听了燕莘带着些许诀别的话,暗影的心里没来由的一阵惊慌,就连看向燕莘的眼里,也带了些许其他的意味。
燕莘无所谓的笑了笑,“紧张什么,这天灾人祸的,指不定,哪一天就降到我的头上来了,我一直以为,我是够聪明的了,终究是我自大了,这世上,强于我的千千万,呵呵,”话说到了这里,燕莘就不再多说什么了,只不过是在那里,低着头,低低的笑着,暗影听出了几分的凄凉。
可是她一贯就是个嘴拙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等着,等着燕莘想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