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你当我的数学课代表吧。”
纪九刚想说我拒绝,李雷已经火速收好教材,自顾自道:“今晚的作业就是把第一节的课后习题写在新发的本子上,纪九你明天早上来负责收一下,然后交到我办公室去。”
“……哦,好。”
这头,下课铃声一响,那头,李雷扭动着胖乎乎的身躯,快步走出教室,背影消失在绵长的走廊末端。
“真是只灵活的胖子。”纪九小声嘀咕,又重新坐回位子上,翻了翻数学课本,每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符号和数据图,她颇为头疼地扶了扶额。
身为一个对数学毫无兴趣的妹子,她觉得未来,可能要和数学相爱想杀了……
“纪九纪九。”新同桌关露露推了推纪九的胳膊,“你哥来了!”
纪九顺着关露露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后门处,纪子然正直挺挺地站在那儿,似乎是有所察觉,他偏过头来,和纪九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四目相对时,纪九总觉得那应该不是她的错觉。
她竟会觉得纪子然的眼睛里藏着恨不得一口吞了她的愤意。
她走出门,和纪子然面对面站着。
默了半晌,刚要说话,纪子然先按耐不住了,他语气里带着质问:“你没告诉温墨?”
纪九想问一句,你到底是姓纪还是姓温?
话到一半,改口:“好像是忘了没错。”
“忘了?”
纪九面不改色:“嗯。”
纪子然:……
纪子然安静许久,心中为温墨愤愤鸣不平,看了看纪九,又不太敢骂这个最小的妹妹,在纪家,除了他以外,其他的七个哥哥对她都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更别提老一辈的那群女儿奴了……
小八纪子然没敢捋虎须,只好气愤道:“有时候真怀疑你是不是纪家的人。”
不然怎么会生出这么一个二缺的脑子!?
纪九有些诧异:“你怎么会知道我在怀疑你是不是纪家的人?”
纪子然:……
纪子然怒气冲冲地走了,看似潇洒的背影含着几不可查的颓废之意。
纪九觉得自己应该是把他给气狠了,摸了摸鼻子,回到座位上,喝口水,继续发呆。
她垂下眼皮,隔着厚厚的玻璃,紧盯窗户外的一簇野花看了一会儿,脑中像是被人按了开关,忽然警铃大作。
纪子然刚才说啥来着!?
你没告诉温墨?
言下之意……温墨已经发现了?
纪九赶忙瞧了眼手表,八点四十九,一定是温墨早上给她送酸奶的时候暴露了!
但是……纪九再次晕乎了,温墨打电话问纪子然干吗呢?
整个家里唯独老八和她是一个学校,其他哥哥们要不是去了其他学校,要不是就是在读大学,或者大学刚刚毕业,温墨怎么就那么巧打电话给纪子然呢?
纪九越想越迷糊。
旁边的关露露打好热水回来,见纪子然已经离开,新同桌又在座位上愣神,好奇地戳了戳纪九:“纪九,你哥哥找你什么事呀?”
之所以会知道这两人是兄妹,是因为开学前报道日,纪子然来来回回地跑了好多趟,搬纪九和他自己的书本,关露露正好撞见,介绍一番就互相认识了。
开始的时候,她第一眼瞧见,还以为两人是情侣关系呢,长得又都很好看,才子佳人,格外般配。
后来发现自己误会了,她也没敢和纪九说,害怕玷污同桌心中自己新建立的美好形象。
决不能让同桌小仙女以为她是个八卦的神婆。
纪九回过神,眸子里还带着迷茫,她眼神向下走,落在关露露的鞋上,答非所问:“关露露,你说,避开一个人难不难?”
关露露摇摇头:“当然不难了,中国十四亿人呢,躲开一个人不是难事。”
纪九眸色清亮起来:“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不是难事。”
关露露看她一脸开心的模样,没憋住,张嘴补充道:“但是,纪九,有件事你得知道。”
“什么?”
“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纪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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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九回到家,依旧在想关露露那句“人要倒霉起来,喝凉水都塞牙缝”。
莫名的,她总觉得这句话不久后会意外地应景。
刚开学作业少,晚上写完得早,她收拾好书包就趴在床上玩手机,今早班级里的同学面对面建了个微信群,都是第一天见面,互相之间新奇感爆棚,因而此时群里聊得十分欢乐。
孙楚一:同学们好,我是班长孙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