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节(1 / 2)

相女无忧 今夕何如 2805 字 6天前

闻言孟裴扫了她一眼,见她只是轻轻笑望着自己,似乎并非话中有话,只是单纯地想问他去了哪里游玩,便道:“繁台。”

孟涵又问他:“今年繁台也搭秋千架了么?还有戏台,今年有没有换戏目演?”

“有秋千。”孟裴点点头:“至于戏目换没换不清楚,没去看。”

孟涵问了几句见孟裴都回答得十分简短,也知他没兴致和自己多说,便起身告辞,临出门前,状若无意地道:“啊,二哥,险些忘了一事,上回来过的文小娘子,我与六妹都觉得与她十分投缘,过些天想要邀她再来府中作客。二哥可知道她家住何处么?我也好让人送帖子过去。”

孟裴本来是微笑着的,闻言眸光骤然冷了下来。

孟涵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不自在起来,见他不接话,略显尴尬地道:“若是二哥不知道,我便去问问母亲好了,想来母亲定然是知道的。”

孟裴既看出她只是想讨好自己而非有心试探,便收回视线不再瞧她,淡淡道:“不要多事。”

孟涵咬唇,低低说了声:“知道了,我以后不会了。二哥早些歇息,我走了。”说完匆匆离开。

孟裴瞥见她转身之前委屈忍泪的神情,望着她低头匆匆离去的背影,才忽觉自己方才的反应有点过了。

但是文玹来端王府若是被孟赟看到,次数多了难保不会露馅,稳妥起见,她还是不要来的好。

更何况还有今日之事。即使邀请她,她真会来吗?

作者有话要说:  -------------------------------------

第68章

孟涵一路低着头, 脚步匆匆回到绣绮堂,一进自己房间便忍不住哭了起来。

女使小声劝她:“三娘别哭了,哭得眼睛都肿了, 就不好看了。”

孟涵却不听她劝, 只是哭个不停, 正抹着泪,外间进来一名华服妇人, 相貌清秀温雅, 算不得绝色,却也是个美人, 正是端王侧妃小高氏, 她听侍女说三娘从二郎那儿回来, 却躲在屋里哭起来,便过来相询怎么回事。

孟涵见了亲娘,越发委屈,扑在她怀里道:“我不过是一片好意罢了,谁想二哥非但不领情,还叫我别多事。”

小高氏摸着她的头,柔声安慰她道:“听说二郎今日在繁台处置了一个手下, 许是他心情不好呢。”

孟涵仍是不住抽噎:“皇祖母赐下的蔷薇露, 用西域的刻花玻璃瓶装的, 总共就赐给我两瓶,我还给二哥送去一瓶,我确是看出来他心情不甚好, 本想邀文小娘子来做客,他应该会高兴些才那么说的,谁想到……他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我怎么知道,凭什么就要在我身上撒气?”她越说越是委屈,忍不住又哭起来。

小高氏低声道:“忍忍吧,忍忍就过去了。”她轻抚着怀中低泣的女儿,抬眸看向窗外夜色下的庭院,眸中神色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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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裴本来就心烦意乱,被孟涵这么一搅,更是难以平静。他索性出了澹怀堂,往外院而去,顺着花园西侧缓缓散步。

天气不好,连带这夜色下的镜湖也显得晦暗无光,草木朦胧影重重。

他穿过花园,来到马厩。马匹本来都睡着,听见他的步声,有几匹醒了过来,发出低低的嘶鸣。

几名马夫本来也都睡下了,听见马厩有动静后,其中一个急急跑出来查看,见是孟裴,急忙行礼,又问道:“公子可是要用马或是用车?”

孟裴摇头:“不用,你去吧。”

马夫应了一声,退下了。

孟裴缓步走近马栏,白义见他走近,前蹄轻踏。他伸手轻抚它修长而矫健的颈子,想起白天她说曾看过的话本里,有一本借玄奘和尚的事迹写些有趣之事博人一笑,里面的玄奘和尚骑着一匹白龙马,特别啰嗦唠叨,收服了三名弟子,一路上降妖伏魔,历经磨难才取回真经。

他不觉后悔起来,当时应该问她,那话本叫什么名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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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后文玹又和娘亲谈过,她觉得孟裴在盛怒之下,对那名侍卫的处罚是过重了,在她看来,刑罚与罪责应该是相当的。而这件事里,明显是刑罚过重了。

但卢筱却有不同看法:“那名侍卫能做出这样的事,说明他意志不坚。以小见大,会做出此种举动之人,其忠诚是不可信的,一旦有人诱惑他或是威胁他,他极有可能背叛主人。孟公子身边,恐怕不能留着这种人。”

“何况……他偷窥之事,一旦泄露出去,旁人不知真相,便会有各种揣摩想象。”卢筱看着文玹,目光温柔,语气无奈,“你还小,不知道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明眼能见到的刀枪,而是背后的人言。即使你洁身自好,这世上之人却未见得都会这样看待你。有些人的心,肮脏得难以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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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玹夜里失眠了,一闭眼就想起白天发生的种种。

娘亲来问时,她只对娘亲说了后面半截事情,却有意无意地隐瞒了前半段发生的事。他温柔地替她吹去眼睛里的细沙……他猛然抬头瞧见她衣衫贴身的模样,狼狈地转过视线,就连耳朵都红了……

回头想想,其实有点可爱呢……

她和娘亲谈过后,也就明白了他处置那个偷看的手下时为何会如此愤怒,以及他为何要那样处置那人。他其实是想保护她。

但还是过分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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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玹失眠到半夜才昏昏沉沉睡过去,第二天难得偷懒,没起来晨练,睡了个懒觉。

直到天亮,阿莲来叫文玹起床,她才想起今日是要去外祖家的,急忙起床洗漱,匆匆忙忙地换上出门的衣裳,让阿莲帮着梳头,接着快速地化了点淡妆,两刻钟后便可以出门了。

卢家祖宅不在东京城里,在京畿一个叫作考城的地方,文玹自回京城后,还一直没去过,趁着寒食节,文成周与卢筱便带着文玹三姊弟,去拜会外曾祖以及外祖父母。

范阳卢氏,是北方一流高门望族,族中出过不少大员,本朝光宰相就出过三位,至于翰林学士,前后不下十多位,其他文武官员就更是多如牛毛。卢筱祖父这一支住在考城,卢筱是老太爷下面的三房嫡女。

考城比繁台还要远一些,出城时又被踏青或访友的马车车流给堵了一阵,马车行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到考城。

卢家在考城好几代人,历代经营下来的祖宅占地甚广,亭台楼池应有尽有。

文玹下了马车,就见占了一开间宽的四扇黑漆大门,青铜兽面门环,檐枋之下是精美的雕花角替,门前八级祥云大理石踏跺。

大门并非临街而建,向内退了数丈,在门前形成一块空地,地上铺着大块青砖,平坦开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