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二郎一时语塞。
小叔他们这些天一直住在镇上就是觉得浅浅丢了人,不想在村里受人指指点点,这才搬到镇上来住的。
镇上虽然有房间,但却只是一个一进的院子,屋很小,还不如他们在西顺村新建的宅子。
因此,小叔他们平日里多是住在西顺村。
再者,在西顺村里,小叔因着秀才的身份,谁都给他几分薄面,在村里也说得上话,可是到了镇上,秀才就算不得什么了。
这也是为什么小叔他们愿意待在西顺村的原因。
回到家里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沿路回来,连一个人都没有遇上,各家各户的门窗也早就已经关紧。
言家大门紧闭,屋里没有一个人。
真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一个人守着家,心里害怕就躲在隔壁张大叔家里。
言家大门弄出一点响动,隔壁张大叔的门也打开了,真真满脸欣喜的说:“你们回来啦!”
她身边站着张婶子及她的闺女禾妹,俩人朝着他们身后望了望,有些失望的样子。
真真快步上前,左右看了两眼,满眼落寞的说:“县太爷不肯把爹娘放了吗?”
大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浅浅扬首对张婶子说:“张婶,我家小妹今晚麻烦你了,谢谢。”
张婶子不甚在意的说:“没事没事,你爹娘现在怎么样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只管开口,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了,不用客套。”
浅浅微微一笑,“婶子的好意,浅浅在这里先谢过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定向婶子开口,奔波了一天,我们还没有用晚膳,明天一早还要去镇上,就先回屋里休息了啊!”
“好好好,快去吧!”张婶子见言家兄妹都有倦容,也没多打探。
进了屋,真真就到厨房里拿了几个馍馍出来。
“馍馍一直热着,你们快些吃,我去给你们烧点水,一会儿泡下脚,跑了一天肯定都累了。”
真真心里明白,进了衙门,不可能这么轻松就出得来,再看三位兄姐的脸色都不好,也没有追问爹娘的事情。
难得懂事的将他们侍候了一回。
兄妹四人随便吃了点东西,收拾了一会儿,便各自回了屋,次日一早,大郎和浅浅进了镇,而二郎叫了村中平日和言家交好的几位大叔一起去了胡家,真真被留下来守屋,她却是有些待不住。
等兄姐都走了,便想到麦一鸣对她的心思,偷偷的去了麦家。
再次进衙役,这一次,很快便见到了县太爷。
县太爷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留着小八字胡的男人,眼睛不大,却十分有神,不断的动着,总让人觉得,他时时刻刻都在打什么坏主意。
而县太爷也没有让言家兄妹失望,开口便让言家兄妹拿一百两银子出来,否则的话,休想让他将言永福和姜氏放出来。
☆、010、吸血知县
“县太爷,您张嘴就要一百两银子,你也要看看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一个乡下穷种地的,家里也就两亩地,您让我们去哪里凑这一百两出来?”浅浅忍着胸口的怒火,耐着性子和县太爷讲道理。
县太爷却是大手一挥,吹着两撇小八字胡就说:“本官不管这些,银子拿来了就赎人出去,否则的话,依法办理。”
浅浅怒了,不悦的沉着小脸说:“依法办理,你倒是依法办理,打人的是我,你凭什么把我爹娘关进去。”
“噢,是吗?”县太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突然朝着门口大叫一声,“来人啊!”
大郎深觉不好,大妹冲动了,可能连她自个儿也被牵连进去了。
县太爷话音落下,立即有两个衙役跑了进去。
“大人,有何吩咐?”
县太爷大手一指,指向浅浅说道:“她是打伤胡家兄弟的主谋,把她给本官关进牢房里,没有本官的命令,谁都不准进去探视。”
大郎急切的说:“大人,大妹性子急,一时口误,还望大人明察。”
“明察?”县太爷挑了挑眉,看向浅浅。
一件宽大的衣裳,看不出身材如何,再看面容,乌漆墨黑,而且还有些凹凸不平的样子,也不知道脸上是沾了什么,还是长了什么,看着就怪让人恶心的。
县太爷看了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瞥开视线说:“本官就是明察过后,才要把人关进去的,你给本宫滚开,赶紧去凑银子,否则的话,连你也一起关进去。”
浅浅气急败坏的说:“抓我就好了,把我你爹娘放出来。”
祸是她闯的,后果她自个儿承担,她就不信小小的牢房还真能让她困住。
县太爷突然一声笑,轻挑的看着浅浅,问:“你这小姑娘,不会是脑子傻了吧?银子没有收到就想让本官放人,怎么着?你觉得你值一百两?”
站在门口的两名衙役不留情面的发出嘲笑声。
浅浅眯了眯眼,双拳紧紧的握住,若不是家里还有人,她真想直接将县太爷当场宰了。
可是她不能,她如今不是一个人,她宰了县太爷,她能拍拍屁股就走,但是言家上下却会替她背黑锅。
“好了,没话说了吧?”县太爷有些得意的样子,挥挥手,像赶臭虫一样,示意衙役赶紧将人带下去。
大郎一急,忙开口说:“县太爷开恩,我妹妹不懂事,但是家里没有这么多银子,若是连她也关进去了,这一百两就更加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