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看平日牙尖嘴利的豆苗儿涨红着脸,豆芽儿叹了口气,到底是一脉相连的亲姐妹,就算平日有些小计较,但也不爱看到她以后倒霉。

“苗儿,咱们是姐妹血亲,好了坏了多了少了轻了重了的兴许笑笑就拉到了,了不地最多拌两句嘴日后也不会记在心上。可你过不了几日就要嫁人了,虽说王家是你以后大半辈子生活的家,可那个家里却没有心疼你爱护你的至亲了,又有哪个会不去计较你话里是否有心。

你想想这个节王家的作派,送来的节礼,王家奶奶和你未来婆婆摆明了在打擂台,难道你还要跟着一起贬低自己的娘家?你觉得这样就是高人一等?难不成因为这个你还要撇清和家里的关系,我想不管是穷家富家,有个娘家在背后撑腰,也比自己一个孤掌难鸣来的要强吧。

况且咱们黄家是穷,可哥哥和小弟绝不是拖累出嫁妹妹的性子,当初连王家奶奶都说黄家门风好,转眼你就要当白眼狼,你让王家奶奶以后怎么看你。你想左右逢源小心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还把真心爱护你的人心给伤透了。”

这没多年,豆芽儿还是头一次跟家里人说这么重的话,一是因为豆苗儿种种做法让她有些心寒,不然兴许她会换个相对温和的办法。二也是忽然想开了,身处在这个保守早婚的年代早熟是必然的,十五岁竟然是已经可以嫁人生子的年龄了,在当小孩子一样看待她那是坑她。

一向被压了一头的姐姐竟然反抗了,还字字诛心,何况还不是姐妹俩的私房话,就算听的那个是亲身母亲,自己那点小心思就这么红果果的摆在了明面上,那也够叫她臊掉脸的了。

豆芽儿也没打算不依不饶,张罗好饭菜就回屋继续绣活了,直到晚上天全黑了豆苗儿才回来,但俩人却没有交流。之后俩人相处的气氛也很尴尬,非是不得以豆苗儿不会主动来找她,就连李菊花都看出来了,还劝豆芽儿当姐的就多让让吧。

再说她也真没拿这当回事,豆芽儿本就是这么个冷情的性子,她跟人相处那是一好换百好。毕竟是血亲,又是看着长大的,豆苗儿又没犯啥原则性的错误,以后真有啥事她也不会不管。但要是跟之前管孩子一样事事操心那是不可能了,豆苗儿这些年只知道跟她攀比,以前当她是小孩不计较,现在马上都当娘的人了,她再让能让几天,难道还指着嫁人后婆家也都让让么。

况且把话说回来,人王家条件高于荣家,她若是跟老妈子一样嘘寒问暖的,估计豆苗儿就得以为这是巴结她要好处呢吧。

看看她婆婆不过委婉的表示了下对黄家的嫌弃,这孩子就坐不住开始拿着鸡毛当令箭了。豆苗儿聪明能干是不错,可土生土长的贫家妹子缺点就是太实在了,有点小心思不过就是计较个父母偏心你比我漂亮而已,阴谋诡计心思深沉神马的根本就是浮云。

当然若不是这份实在,豆芽儿也不会对这个家生出浓浓的归属感,所以才会在豆苗儿出嫁前提醒一番。至于她听进去多少,又能理解多少,全看她的悟性和个人的性情了。毕竟她不是真想断了这们血亲,未来人生几十年,父母不可能永远陪在身边,往后能多门亲戚走动也是好的。

☆、第20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面对豆芽儿那样娇俏可人的姑娘,就算没少经历女人的荣大也忍不住心花怒放啊。本打算是孝顺母亲才娶的媳妇,竟然歪打正着捡了个宝贝,一想到那张俏丽的小脸和堪堪一握的细腰,荣大心里是火烧火燎的,真恨自己当初看婚期时敷衍了事啊,不然是不是能早些上炕抱媳妇了。

这样说有些人就会觉得荣大猥琐,下半身动物,可旧社会没啥娱乐,可不就剩下喝酒寻欢了么。特别像那些中小家庭,没什么多余钱财,天黑了就上炕,睡不着可不就剩捅咕两口子那点事儿了么,不然以前人能一窝接一窝的生孩子么。

以前他是鳏夫一个,尝了肉味的男人离不了女人,所以荣大在外面难免有两个相好的。不管是粉头也好寡妇也罢,新媳妇马上要进门了,荣家长辈严令禁止荣大再与外面那些不正经的女人勾搭连缠了。

别看荣家祖辈干的都是煞气大的行当,可从没作奸犯科吃喝嫖赌的先例,荣大就算是最出格的一个了。可觉得孩子没娶到好妻够憋屈的,家里长辈对他的行径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现在又要成家过日子了,在这么胡混不止坑人姑娘,还是对自己家庭不负责任了,所以长辈们特意聚齐了教育荣大一番。

荣大场面上混了这么些年,接触的又都是三教九流的人物,早就油滑的不行,三言两语就哄的老人们开心不已。反过来长辈的话他也没当回事,毕竟混玩惯了的,哪能一时就说收心了。况且他接触的也没两个好人,能在六扇门里立足的,从上到下都得心黑手狠阴险狡诈。

又在都城这样繁盛的官府里当差,每日所求的人多如牛毛,求你来了,少不得金钱酒色的贿赂,整天酒色财气这么的勾搭,神仙也难坐怀不乱啊。

这不,刚出门就被杨勇叫走了,就在之前那个小寡妇那聚聚,说是谢谢哥哥成全。呸了,这俩人真是铁哥们儿了,好到穿一件衣服。

小寡妇起初有点尴尬,怕荣大喊杀他,可见荣大面无异色,又觉得杨勇好歹算个官头儿,大概荣大是不敢得罪他,兴许还希望自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替他美言几句。本就是个寡妇失业的没个倚仗,就想着不如在杨勇和荣大跟前两边讨好,这样两个男人的荷包都攥住了,也可以多捞些好处。

荣大这阵子想媳妇想的厉害,基本上时时都是硬着的,送上门来的肥肉没理由不吃,就着杨勇的场白过了几把瘾。小寡妇见没捞到好处还失了面皮,一扭心思把状告到杨勇那去了,扭曲黑白的非说是被强的。

杨勇这人最是喜新厌旧的主了,玩儿了几次早腻了这个小寡妇了,不过一听她背地里又和荣大捅咕过,倒觉得有了几分趣味,非得在炕上让她细细评论两个男人到底谁更强,倒叫小寡妇多挣了些时日的宠爱。杨勇惯爱这口,不过却有分寸,知道什么样的人能沾,从不会因为这事给自己惹箩烂。

过了个团圆年,豆芽儿姐俩也十六了,现在的社会风气普遍都爱把婚期定在年前年后。年前是地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年后是不会耽误早春的耕种,就算没地的,这大天寒地冻的也不如夏日忙碌。

姐俩都是手巧的人,嫁衣早就准备妥当了,定好的吉日一到,分别先后嫁入了各自的婆家。上轿的时候还听喜娘特意问了句‘可是黄家豆芽儿’,感悟到以前看电视总有什么上错花轿的狗血桥段果真坑人啊,明摆着侮辱古代人民的智慧么。

虽说是双胞胎,豆芽儿到底是占了个先,豆皮儿先背她上了轿子,隐约听到王家抬人的队伍有些骚动。

不过豆芽儿是不打算操这个心了,来接她的那个男人油滑玲珑的很,再说总不能因为王家想占先就乱了长幼次序,况且人荣家还想占先呢。

昨天豆苗儿就跟她打了好一通马虎眼,无非是想让她让一让她,又说什么咱们这家庭能嫁进王家那样的人家不容易,不作足了脸面以后不好立足。

咋,为了你能站的稳,人家就得把脸皮撕下来贴你脸上,就不怕人家说你二皮脸么。

豆苗儿没和她废话,直接把这事和黄父他们说了,其实她自己觉得先走后走真心无所谓,可现在是讲究规矩门风的年代,就为了占个先乱了长幼顺序,外人指不定得怎么笑话这家没教养呢。

两家同时迎亲还是挺壮观的,这样大的热闹在这个信息封闭的时代还是非常有看头的,迎亲队伍家上看热闹的直接把左右店铺挤得没法出摊了。幸亏荣家和黄家平日里人缘就不错,大家宁愿少做半天生意也没有出来找茬的。

王家虽说是个小地主,可迎亲的喜庆和荣家一比就落了下乘了,荣大平日里人缘就旺,官场的三教九流的都来捧个人场。荣家离得近,接了新娘从头街绕出去转了小半城。王家的队伍干净整齐显得及有规矩,但却少了那份喜气的喧闹,荣家的鼓乐唢呐喧喧闹闹的一走,一条街上感觉都清空了,顿时冷情了不少。

豆苗儿蒙着盖头隐约听见锣鼓喧天的越来越远,虽闹吵的人心慌但听着欢喜,现在只余些及有曲调又动听的唢呐锣鼓心下就有些不满。

“是姐姐的队伍先走了么?怎么不一起起轿,那多热闹!”豆苗儿说。

家里一干人忙的手忙脚乱,刚送豆芽儿出门又哭了一通,正晕头转向的谁会多去顾及她的心思。

“荣家接亲的不先走王家的都进不来,荣家老大倒是个人缘好的,方方面面的都有人来捧场,一条街都快站不下了。”

李菊花又说:“你个新娘子就别操心那没用的闲事了,你哥安排的妥当着呢,你赶紧闭嘴,把福气窝住。”

荣家来帮衬捧场的人多,光是喜盆就捧了八个,里面喜糖喜果还混着些喜钱,胡同里的小孩和瞧热闹的都跟着荣家的队伍走了,一路上捡些糖块花生偶尔还能得枚大子儿。

王家也预备了六个喜盆,但装的都是些花生桂圆大枣莲子一类喻意吉祥的东西,小户人家没那些讲究,只认那些甜嘴又实惠的。孩子们都是跟了荣家的迎亲队伍走完了之后,才又转回来拣王家的喜儿,但队伍却早就走远了。

王家下人回去又是两头话,跟着老太太就说黄家大姑娘嫁得不错,婆家体面还看重。那头王家太太的人就说荣家一点规矩讲究都没有,什么三教九流都占全了,两家的喜事碰到一起难免有个推搡,就连这都成了个话柄。

豆苗儿的新婚之夜愉快又和谐,王继祖虽然没有什么小妾通房的,但和伺候他的丫头们也滚过几回床单。

十几岁出头的少男少女,总是饱受荷尔蒙的控制克制不住冲动的,丫头们伺候主子又没有避讳,三暧昧两暧昧的难免就会整出差头来。

王老太太是个明白人,一怕坏了孙子的身子,二怕分心影响了读书。可王太太却觉得这样太刻薄苛刻了,儿子读书本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身边有个把知冷知热的精心伺候着怎么了。

所以头一个丫头被发卖后,王太太特意又挑了个颜色好还有点才气的放到王继祖身边伺候,直到有一回他贪凉生病被诊断出身体亏空,王太太这才后怕的打发了他身边的丫头。

王继祖也是个听话的孩子,跟前没人也愣是不敢去那些青楼楚馆,之前就说过,这男人沾了女人就再也忘不了了。虽能隐忍,但总憋着也难受,而且经历过了也知道什么样的才合自己的口味。这不,一见到丰满艳丽,开朗又不失甜蜜的豆苗儿即可觉得这是自己的那盘菜,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终于娶回了家门。

虽然有那么点书生的傻气,但熟男的经验让他们相处的分外和谐,毕竟一回生二回熟嘛,又不是头一次给女人破瓜了。

同样是熟男,豆芽儿这可就不容乐观了,荣大算是个中好手,技术纯熟。可坏就坏在家伙什儿太大,还是一壮汉又正值狼虎之年,豆芽儿这么一棵白生生嫩生生脆生生的小豆芽儿,啊呜一口就被荣大连皮带骨的吞了个干净。

荣大送了亲朋回来时,豆芽儿只穿了身水红的里衣正给炉子添煤,脚边是一个冒着热气的大铜壶,显然是刚翻开的热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