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满分。”周崇明拉上了衣服拉链，坐回了位置。

叶知恬从口袋里摸出了一个红包, 递给他，“唔，迟到的压岁钱, 顺便也当成奖励好了。”

周崇明皱了一下眉, 又缓下来, 慢悠悠地说:“不用。”他说着, 又笑了起来，“我说了可不要这种奖励。”

叶知恬“咳”了一声, 说:“你别太过分啊。”

周崇明盯着她，眼里有种深邃的光, 他深深地笑了, “我那是逗你的，你真信了？”

“……”当时那么说，可不像是逗人, 明明就……

周崇明叹了一口气, 说:“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这怎么行？”

叶知恬:“好了啊，逗我就逗我，反正你继续努力，次次都考满分，那就很棒了。”

周崇明“嗯”了一声，风大了，有点冷，周崇明裹紧了衣服，说:“走吧。”

“嗯。”叶知恬应了一声，和他一起起身，只是一转身，就碰见了陈艳，叶知恬有些诧异，也没有闪躲，直接喊了一声陈艳的名字。

陈艳是老早就看见他们的，事实上，她是自己摸过来的。

她走过去，直勾勾地看了周崇明一眼，就转头去看叶知恬，“你说有事，就是这个事？”

叶知恬“嗯”了一声，看了一眼周崇明，轻声说:“她是陈艳，我朋友。”

周崇明对陈艳点了一下头，淡淡的说了一句:“你好。”

陈艳眼睛睁圆了，眼底有着怀疑和惊疑，她叫:“周崇明？”

周崇明眯起眼，勾唇阴森森的笑了起来，“你认得我？”

陈艳:“…………”

叶知恬看她一副被吓到的样子，伸手推了他一把，“你做什么这副表情吓人？”

“……”周崇明一顿，登时收敛了脸上的阴森森的笑，慢条斯理地说:“我看她这个表情挺好玩的。”

陈艳:“……”

“你别怕他，他人挺好的。”叶知恬说。

陈艳缓过来，周崇明的样子除了开始吓人一点，这个时候看上去好像也没什么恶意，而且叶知恬跟他关系……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你们好上了？”

叶知恬看了他一眼，“嗯，好上了。”她态度很坦然，一点犹豫都没有，这让周崇明看了她一眼。

陈艳似乎想说什么，但过了一会儿，都没说出来，叶知恬拍了她一下，说:“什么话都别说，你不知道，周崇明上学期期末考试拿了满分，”顿了一下，转头问他，“你哪些是满分？”

“外语数学，满分。”大概对着外人说成绩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他说这话的时候，扭头看着别处，用着不是很好的口气说。

“……不会吧？”陈艳喃喃道，这都是最难拿满分的科目，“抄的吗？”她脱口来了一句。

周崇明扭头看她，目光里带了一点不善，“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陈艳大声道。

“他自己考的啊，你别看他之前没来学校，其实他很聪明的啊，考满分我都不意外的。”叶知恬说。

“好吧，厉害了。”陈艳嘟囔，抬眼将周崇明看了又看，“难以想象。”

其实周崇明是最好相处不过了，态度好起来，即使是那种攻击性强的野兽派，在大多数人面前，都能展现出一种无害的姿态来，只是陈艳对他的丰功伟绩实在是印象深刻，就算他现在看着安静，也有些不安。

三个人一起沿着沙石路往前走，叶知恬不想朋友对周崇明有什么偏见，一直夸他，其中的亲昵姿态简直不用猜了，某种感情溢于言表，陈艳觉得有些牙疼，周崇明却听得嘴唇微微翘起。

快到陈艳家，陈艳忽然开口，问:“周崇明，你这么好，还总是欺负人？”

欺负人？叶知恬下意识地仰起脸看他。

周崇明目光蜻蜓点水似的在她脸上点了一下，才去看陈艳，“我欺负谁了？”

陈艳心想欺负的人可多了，“欺负我！”比如她。

周崇明表情变了，他看着她，说:“欺负你？”他笑了起来，明明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危险性的笑，陈艳却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我哪儿欺负你了？”

叶知恬插了一句，“他不会欺负女孩子。”

“……”这就胳膊肘子往外拐了？陈艳又牙疼了，“之前我碰上你们，就是你带头拿石头砸我的，没印象了？那么一大块石头，要是砸伤我，你打算怎么办？”

周崇明想起来了，他安静了一下，看了被噎住似的叶知恬，哼笑起来，“就这儿？”他双手插着口袋，低头看她，“如果不吓你，我身边那些人，可就拉你过来玩玩了……你懂玩什么吗？”

陈艳:“……”

原来如此。

叶知恬和她明了了，陈艳迟疑了一下，接受了他的说法。

送陈艳回了家，叶知恬心里舒了一口气，再看周崇明，心底一片柔软，“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嗯？”周崇明鼻音浓重，他好像一夜之间发生了某种变化，身形变得更加更大，脸庞越发坚毅，青色的下巴隐隐冒出了胡茬，不再光洁，他的外貌是很英俊的，五官轮廓很明朗，感觉再过几年，他就能长成叶知恬记忆中的那个样子，叶知恬盯着他，看得入了神，他看着她那副表情，忽地笑了起来，他搂住她的肩膀，将她带到怀里。

“看什么？”他低声问，声音里犹含笑意。

叶知恬仰起脖子，又看了他一眼，说:“看你啊。”

就算受伤了，也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叶知恬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