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他找来那伙山贼,兴许舅舅就不会死,娘也不会遭受丧弟之痛,更不必忧心他的安危而昏倒。疼痛与哀伤交加,徐君逸的头脑不甚清晰,想着想着,心里又腾升起了一股恨意,恨徐真的无情,恨徐真的冷漠与大公无私,恨徐真为什么是他的爹!
这股恨意久不散去,并在徐君逸的脑子里愈演愈烈,逐渐占据了所有。
就在此时,小厮推开门鬼鬼祟祟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封信,生怕别人听见了似的,凑在徐君逸跟前轻声道:“少爷,又是那个人的信。”
徐君逸没来由地很快想起了寄信的人。
几天前他曾接到过一封信,只是信中的内容让他觉得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他再与自己的爹不对付,也不会冒着丧命的风险去做这等大逆不道的事,但此时的他沉默良久后,却缓缓开了口:“把它给我。”
声线晦涩,充满了疯狂。
“老幺!那姓徐的给我们回信了!”
曾平跑到大厅,没注意旁边的曾梁,径直将信递给了赵世杰:“信中都说了,他愿意与我们里应外合。”
曾梁眯了眯眼,将酒杯放下,看向赵世杰,赵世杰将要打开信的动作一顿,额上竟不知不觉地渗出了冷汗,他将信交给曾梁,像是全然不知地嬉笑道:“老大先看。”
曾梁这才冷哼一声,将信给打开。
“既然徐君逸已经同意,那我们的计划就照常下去,过程怎么做,还是由你来安排。”曾梁对赵世杰说道。
“是,老大。”
对赵世杰表现出来的恭敬满意地点点头,曾梁又斜了一眼傻傻愣愣的曾平,负手离开。
曾平想要挽留的话咽回了肚子里,看着沉默擦汗的赵世杰:“老幺,我是真的觉得有点不对劲,为什么老大一副想要你做事又不让你做的样子?你又为何用那种奇怪的语气和老大说话?就像……就像老大是你的主子一样,而且以前老大一直和我们呆在一起,这些天却是谈完事了就走…..”
“你问这么多问题,我哪回答得过来。”赵世杰苦笑了一声,拍拍这个大个子的背,“别多想了,老大只是忙,至于主子什么的,更是没这回事,只是老大一直苦恼起义军的去处,心情不好,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青州,态度才急切了一些。”
“原来是这样么。”
“是啊,所以老二,你要记住,以后千万不能顶老大的嘴,也千万不能和老大对着干。”
“老大是老大,我怎么会与他对着干?”曾平有些摸不着头脑。
“别管这么多,先答应我。”
“啊,好,我答应你。”
赵世杰像是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疲惫地瘫在椅子上,以手抚面,声音极小:“这样就好……”
侍从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顾不得双脚发软跪在地上,打断了正与范起谈话的徐真:“报——徐大人,城外十里路出现大量兵马,直奔青州而来!”
徐真忍不住站起身:“什么兵马?”
范起蹙眉:“你先别急,缓过来,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