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杀人如吃饭,你们得习惯(2 / 2)

草清 草上匪 2155 字 10天前

关凤生绝对不敢把“绝对”二字加进去,他只好以“自己绝对不会违约”来安慰自己。

“被杀了也没什么好埋怨的。”

田大由是这个想法,而林大树则在观察着其他人,像是李肆不杀,他都要杀一般。

这问题让他们都意识到一件事,当他们结下盟约的时候,刀子就在脖子上横着了,太平年月?还真没了……

关田找村人去了,李肆正想招呼少年们将贼匪分开,东边河岸又传来密集脚步声,吴崖赶紧带着一队少年冲了过去,可没跑几步,他们就都停住了,还隐约有些畏惧地向后退着。

借着晨色和火光,隐隐能看到戴着覆纱斗笠的绰约身影,带着几十个衣衫破烂的人奔近,李肆一眼认了出来,是盘金铃。

“你们怎么来了?”

李肆迎了过去,诧异地问道。

“救火……”

盘金铃的面纱抖着,不知道那张染着细细麻点的端庄面容上是怎样激动的表情,可她的回答却显得很是离谱。

“那谢谢了,我们没事。”

李肆心中暗叹,这盘金铃,还有她带着的病人们,还真是有情有义。只是走水了的话,还用得着他们?其实就是知道了有贼匪,抱着丢命的心思,跑过来想帮手。

“好的,那我们就回去了……”

盘金铃低头行礼,利索地告别,李肆咦了一声,盘金铃身边的那个瑶家少年他可没见过。

“盘石玉!?好名字,吴石头……哦,吴崖听着了,一定会怪我没给他起这名字。”

知道这是盘银铃的亲生弟弟,李肆多说了一句,拍拍这盘石玉的肩膀,给他丢下了鼓励。

“好好帮你金铃姐!”

李肆转身走了,看着他的背影,恍若梦中的盘石玉眨巴眨巴眼睛,这才回过神来,只觉一股异样的热流在胸口翻滚着。

“他……他拍了我?我可是……麻疯子……”

他喃喃自语着。

“你已经好了,就是被他的药治好的。”

盘金铃一声长叹,满含着有什么东西总不能伸张的郁结。

等李肆回来时,百来个村人已经聚了过来,基本都是年轻力壮的矿场汉子。

“王癞头被他们杀了,陶富只吊着一口气……”

村人们刚说到这,李肆瞪眼,猛然冲了出去,将即将上船的盘金铃喊住,得知自己真能帮上忙的时候,盘金铃掩嘴,带着一丝哭意地低呼出声。

“伤员!妈的,居然这事我都忘了!”

李肆真想扇自己两耳光,刚才那中弹的几个少年,说不定还有救!

让盘金铃带着村人去抬伤员,蔡郎中早在人群后缩着,当下也被提了出来,把庄子中心的小楼定为紧急救治中心,李肆也暂时安心了一些。自己不是专业大夫,伤员的事情就全交给盘蔡二人了。

“除了那个牛十一,其他贼人挨着砍,一人一个!我先来!”

安排好了伤员救治的事,李肆专心来处置这些贼匪。他亲手将一个贼匪拖了出来。见他取过长矛,贼匪眼睛差点都瞪裂了,吓得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裤裆顿时湿漉漉一片。

揪着贼匪的辫子,将他脑袋拉起,矛尖顶在后颈上,李肆深吸一口气,手中猛然用力。刃尖切断颈椎的钝感立时传入手中,那贼匪嘴里呜呜低叫着,身体开始打起摆子。李肆再将长矛压下,感应着钢铁撕裂血肉、筋络和喉管,他心中却只有微微波澜掠过,杀人,他已经不陌生了。

少年们的长矛和村人不同,是刃身足有两尺的短剑拼接起来的。透穿脖颈,再转动刃身搅碎颈椎,这样的动作毫无阻滞。最后用剑刃割断连着的皮肉,一颗面目狰狞的人头就从脖子上分离而下。

人头骨碌碌在地上滚着,一直撞到了牛十一的脸上才停下。牛十一躺在一边,将整个过程看在眼里,却没发出什么声音,他完全是被吓呆了。直到这颗人头那吐血大张着的嘴巴啃在了自己的鼻子上,他才呃呃叫了起来,旁边守着他的两个少年皱起了鼻子,一股腥臊味正从这人身上冒起。

“牛十一!?你该说什么,不必我提醒吧?”

李肆走到了牛十一身前,将那人头当作一块碍脚的石头一脚踢开,而身后的少年们正一人拖住了一个贼匪,长矛都倒转了下来。牛十一脑门直撞地面,抱定了把自己少年时偷摸邻家妇人奶子这事都要说出来的决心。

半个时辰后,牛十一身边,百来个人头滚了一地,李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揪住了牛十一的辫子。

“我什么都说了!”

牛十一高声呼号着,不是说了就不死吗?等等……好像之前没说过这话呢,可为什么自己连点保命的心思都转不动,就一五一十地老实交代了呢?那一刻他涕泪狂喷,脑子乱得再难动弹。

对这个胆子已经吓破了的贼匪头目,李肆没一点多余的想法,他正要倒转长矛,却被一声弱弱的“四哥儿”给喊住了。

“田青?你要来?”

李肆皱眉,接着看到旁边的田大由,明白了一些,牛十一是最后一个了,田青之前显然没动手,现在终于被老子鼓动。说起来这田大由,为自己儿子,可也算是费尽了心血。

希望这田青真能转变过来吧……

李肆这么想着,对他来说,田青到底能成什么样子,和关云娘是不是还能有进展,他就不怎么关心。感觉里,这两人就不是那种能主动跟着他向前走的类型。也罢,就让他们随着自己推动的浪潮,被动地适应变化吧。

“别杀我……别……噢……啊……”

背后牛十一的呼号连绵不绝,显然是田青心太乱,动作太软,让牛十一正遭着类似小刀割颈的惨烈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