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有前程过往,但我的前程过往并没有在婚后跟我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未曾从江城追我至首都,沈清,你明知道我在乎的不是什么狗屁前程过往,你与沈南风之间,借着沈氏集团的幌子到底干了什么?”哐当,桌面上,那一整摞从清幽苑带过来的书籍被陆景行一股脑悉数扫到了底下,甚至有些砸到了沈清的脚背上,疼的她眉头冷蹙。
“年前我去江城旁敲侧击你父亲,沈唅与你父亲皆是隐瞒状态,现如今你来跟我说你对婚姻足够忠诚?”
陆景行跨步而来,缓缓逼至沈清,望着她的目光恨不得能将她撕咬一番。
他生来是王者,喜欢掌控一切,可他的爱人,他的妻子,与他的大舅子,有过那么一段前程过往,好、前程过往暂且不但,可沈家的人只怕是乃至沈清身旁之人都知晓她们之间的前程过往,唯独自己被蒙在鼓里。
江城时,许多次,沈清与沈南风二人相携应酬,他不下数次看到章宜在见到他来时,刻意站到二人中间。
甚至是回想起那日江城与高亦安的那一番对话,比起懂沈清,他连第二都排不上。
谁是第一?
如今才知道,沈南风是第一。
那一整摞照片里,从六岁,到沈清27岁的光景,沈南风从未缺席过。
他像个守护神,在守护着自己的白月光。
而这抹白月光,却是他老婆。“沈清,你身旁人,上到你父亲,下至章宜,除了我之外只怕是没人不知晓你与沈南风的关系了,我老婆跟我大舅子有一段前程过往我暂且可以忍受,可唯独让我忍受不了的是你们现如今还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事,而更为过分的是你身旁人都在帮你们二人的关系打掩护。”他觉得自己像个傻子。“我们同属沈家,在同一个屋檐下共事不是正常情况?我问心无愧又有何不行的?”沈清开始反驳,可话语却是平平,尚且还在压制,不想在火上浇油。
她想服软,想好好说话,想哄陆景行,但陆景行的怒火,她不足以平息。“你们同属沈家,却还有前程过往,知不知道什么叫伦理道德?礼义廉耻?”沈清话语才落地,陆景行狠毒的话语劈头盖脸而来。
砸的沈清楞在原地许久都未曾回神。
有些话、是不能说的。
就好似,她与沈南风之间的那段过往,依赖上之前,从不知晓对方姓沈,因为知道,所以才远离。
原以为、她如此做,足够干脆果断,断了这不该有的情感。
可如今、当陆景行说出这番话语时,沈清只觉自己的脸面生生的疼着。
她离家多年,受尽苦难,为的就是不受伦理道德的谴责,而如今,她的丈夫,讲这话怒吼出来时,可谓真是让她险些痛至胫骨。沈清望着陆景行的目光寸寸转变,她本不该如此做,可偏生抑制不住。
她与陆景行之前都是极其有个性的人,许多时候,别人戳着自己的脊梁骨了,说什么也是要戳回去的。
可沈清、今日却出奇的忍住了。
她只是望着陆景行,目光平静,话语温的不能在温了,“你想让我如何?”陆景行喘息声渐大,似是压抑的及其厉害。
“在让时光倒回到我六岁的时候,将一切都改变了它?陆景行、你一个三十二岁的男人此时在谴责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你觉得、过得去吗?”逼仄的气息如同狂风暴雨般碾压而来,沈清的一席话,让屋子里的气息更是低沉了,沉的骇人。
良久,陆景行落在身旁的手缓缓握紧,在握紧。
而后只听沈清道;“过去的事情我们谁也无力改变,大家都不说,是因为知晓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没有提及的必要,现如今,你将事情提出来了,我们来商量解决之道,行不行?恩?”
她放低姿态,试图将站在悬崖边缘的陆景行拉回来,让他的理智回笼,伸手欲要触碰陆景行时,男人冷怒的目光跟刀子似的落下来,阻了她的动作。“老公、不吵了行不行?”她娇软开口,理智战胜一切。
可陆景行望着她的目光寸寸皲裂,带着怒火的裂痕。
“沈清、你从未向我服过软,这是第一次,因为别的男人,”他在用及其低沉的嗓音陈述事实。
后者挂在面上的温笑瞬间僵硬,今日的陆景行,没有半分理智,无理取闹的程度不亚于她。
“我是为了我们的家庭,”她开口解释,不想争吵,只是不想伤害夫妻感情,并不因为任何人。
此时的陆景行,眼冷如寒潭,冰冷的足以冻僵一切。
沈清静静望着他,四目相对,二人一时间谁也未曾开口言语。
良久,陆景行后退一步,回到办公桌后,伸手将手中香烟黏灭,动作狠厉残忍。倘若是你以为他的理智回笼了,找回自己的神智了,大错特错。
陆景行灭了手中香烟,伸手从兜里掏出手机,而后拨通某人的电话,阴沉平淡的嗓音如同来自九天之外;“将沈南风押进清幽苑。”“陆景行,”男人话语落地,迎来的是自家爱人不可置信的怒问声。她欲要跨步上前夺去陆景行手中手机,却将自己洁白的脖颈送到了男人手掌之中,这日的陆景行怒火冲天,将阎王爷的一面对上了自家爱人,他尖利额爪子落在自家爱人白皙的脖颈之上,平日里舍不得凶舍不得吼的人此时成了他砧板山过的鱼肉,险些被他宰割。
沈清惊恐的目光落在陆景行伸手,纤细的手腕抓着落在自己脖颈之上的臂弯。
带着不可置信与惊慌失措。
“沈清、我恨不得弄死你身旁每一个为了你们二人关系打掩护的人,”男人咬牙切齿的嗓音似是来自十八层地狱,阴沉可怖。
“前程过往老子不跟你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书柜里的哪些书是近些时日才来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那些旧书籍上的断章都出自谁手?你跟我说萨摩耶是沈唅送的?可那日我去茗山吃饭,秦用说沈唅怕狗,沈清,那狗是谁送的?你当真以为老子不知道?若是早知道是沈南风送的,老子就应该直接炖了它,”“婚初、我在西北,你收到一束满天星,那束满天星谁送的?你是喜欢桔梗还是喜欢满天星?”
陆景行暴怒的容颜呈现在近乎窒息的沈清眼前,后者伸手扒拉着他坚实的臂弯,欲要得以喘息。
却不想,陆景行手中动作因他的言语越发的紧了些。
猛然,陆景行像是扔破布似的将沈清甩在地毯上,压在了身后的书和照片上。
猛烈的咳嗽声在阴暗的书房里响起,沈清捂着胸口咳得泪眼朦胧,险些将肺都咳炸了。
男人隐忍的喘息声誉女人的咳嗽声交织在一起,竟然显得如此和谐。
她想过服软,从不是因为沈南风,她想过好好说,只是因为不想破坏夫妻感情,昨夜的耳鬓厮磨尚且还记忆犹新,才过了多久?二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便燃烧起来了。半趴在地上的人伸手抹掉眼角泪水,撑着身子起身,蹙眉忍着疼痛。
伸手,揽上男人腰肢,埋首胸前,咳嗽声依旧未断。
陆景行挺直着背脊站在原地,任由沈清紧紧搂着自己腰肢不放。
良久,许是呼吸顺畅了,沙哑着嗓子开口;“不要拿过去的错误来惩罚现在的我们,我们好好过行不行?”“阿幽,”陆景行伸手缓缓扯开沈清,捧着她的脸,如同看待稀世珍宝似的,哪里还有半分恶魔的影子?
他话语温软,但无半分情感;“你知道的,我最心疼你了,宝宝跟你若是同时哭,我肯定是哄你的,”男人俯首,在她唇边落下一问,轻如羽毛,沈清静静等着他接下来的话语。
她知道,盛怒之下的陆景行不会如此算了。
“不弄死沈南风,我心难安,”他简单的陈述语气落下来。
沈清的心头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