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月也不同孤苏郁讲究那些,坐下后,便直接道:“我这边潜入燕地的人也收到了消息,燕北有异样。”
孤苏郁微颔首,扬手要韩溪奉茶。再道:“燕曜敢露出蛛丝马迹来让我们发现,不是他大意了,便是他兵马之数量太过庞大,我想过,不过是这几日的事情了。”
寡月握着茶杯的手一抖,他微眯着眼,道:“燕曜此人,我查过。”
孤苏郁闻言望过去,“我属下没查到他分毫,难不成你这里?……”
寡月放下茶杯道:“也不过机缘巧合,探听到了些儿,你可还记得王舫舫主?正是王玄夫妇回京后带来的消息,他们在幽州滞留过一段时间,那燕氏本是庶出,只不过后来被燕氏嫡母抱过去抚养了。”
孤苏郁凤目以眯,“那他生母?”
寡月顿了i心爱,凝着孤苏郁道:“是个鲜卑人。”
寡月一出此言让在场的三人都唬了一下。
孤苏郁一拍腿道:“原来还有这一层!这便足以解释了!”
他没有想到载驰会不顾那燕曜血统收他为徒,一个鲜卑女人的孩子,莫不是还有鲜卑贵族的血统在?
鲜卑族的野性血脉在,难怪这人既貌美,又不乏野心……
那燕曜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卷土重来,想必便是借了鲜卑的势力!
没过多久外头来了动静,孤苏郁给韩溪使了个眼色,“出去瞧瞧。”
韩溪出去没多久,领着一个人进来了。
那人一身黑袍蒙着面。
众人都朝那人望去,孤苏郁阴寒的凤目凝着韩溪,显然是在问为什么将此人带进来。
韩溪低下头道:“他说他要见主子。”
孤苏郁又望向那黑衣蒙面人士,“你是谁?”
那人拿下蒙着面的黑布道:“是我。”
孤苏郁认了许久,似是一时间没有想起来,或者没有确定。
“禀德六年剑士阁第三,聂霜。”
“是你。”孤苏郁从座椅上站起来,“你……”他显然是想知道他来这里做什么?来找他又有何事?
聂霜上前一步道:“燕地出事了,估摸着现在燕曜的军队已占领了幽州!辰王这个时候也许已去了邺城,我是快马加鞭前来报信的!”
孤苏郁一震,寡月也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怎么回事?”寡月问道,怎么会这么快?辰王的人连反手的余地都没有吗?
“燕曜挟持了奚家,那王妃竟是燕曜的人,辰王大怒一剑斩了王妃……”说道这里聂霜低下头去,他知道辰王一直有意主子(安雨翎)的妻子……不过是见那奚家女长得像夫人,便娶了来,没有想到……如今倒是主子与夫人逍遥去了,苦了辰王爷。
“那燕家挟持了奚伯,奚家也不敢声张,我来时燕家正在谋划,估计这会儿幽州城早已硝烟四起,血战无休了,我来时辰王同我说,真出了事,他会先去邺城避难,要我先来禀报,圣上年幼,我想了好久便是先来找你,你,在燕地留了人的吧?”聂霜到底一个了解孤苏郁的,他料定来找孤苏郁,比直接找圣上要好。
孤苏郁点点头,望向阴寡月又道:“想不到燕曜已经动手了,我们的消息来得太慢了!”
燕地离长安太远,消息走的慢,也是情有可原。
寡月又望向聂霜:“你可知燕曜手下多少人马?”
聂霜摇摇头道:“我来时燕曜只是蠢蠢欲动,尚不知情。”
“哦,对了,还有一要事,我的人马暗中查得,那燕北侯燕氏一脉可能是前朝大祁皇族后裔!”聂霜大声道。
众人面色各异,但显然可见惊色。
皇族后裔?为复国而来吗?
“大祁不是姬姓吗?”高邺道。
“燕太子丹,姓姬,氏燕,先秦男子姓氏分开,这‘燕’姓到底改的不忘本!”阴寡月冷声道。
“此番燕曜勾结鲜卑,恐怕不好应对。”孤苏郁冷声道。
他话音将落,连韩溪常年跟随在他身后的人都讶了下,主子何时办事有了忌惮?是因那燕曜是载驰之徒吧?
阴寡月感觉一座大山就要朝他压过来,他倍感压抑,那燕曜不能留,如今真成了祸害!朝堂局势本就复杂,如今这燕曜便是趁着这个时候来的!
他只觉得头痛欲裂,大雍的江山,不能断在了这里!
“有多大把握?”寡月凝着孤苏郁说道。
孤苏郁低垂着头,“长安的精兵在两年前的那场争夺中,已损耗的差不多了。我这里只有一万,你可以问洛将军和叶将军。”
“是时候了。”寡月沉声道,转身望向高邺,“将洛将军和叶将军请来,只说来了紧急军情。”
高邺觉得这氛围特别压抑,让他觉得背部发麻,看来少不了又是一场血战了!一下子又让他回到了两年前的这个时候,那个时候他同主子们谋划,也是这么心惊胆战,只是今天他们要面临的敌人或许强大的让人胆战心惊。
鲜卑人啊……他们看似肤白貌美,却是力大无穷,强壮高大,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洛浮生和叶羽很快就来了,高邺在路上已同他们二位讲述了大致的事情,让他二人心里有了个底。
“燕曜的人马我会派人去查,查到了第一时间相告。”聂霜说道。
洛浮生沉着眉目,望向阴寡月:“在长安洛营有三万人马,江南……”他顿了一下,眉眼一眯,“我父亲留给我的人马很多,但恐现在去调来不急了。不过我可以连夜发密函过去,你们不必担心。”
“这事要告知圣上。”孤苏郁托着下巴,他抬头望向阴寡月,“你若不便去,我待你进宫,现在便去。”
寡月愣了片刻,末了凤眼一鸷,便是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这人的双眼吗?他不答话,带着些许默认势态……